她最后目光落在云黛的脸上,却不给云黛任何辩解的机会,叫来两个粗妇。 “将她关进水牢。”长粟冷声说道。 长粟沉着脸,将茹儿领到了牧虞跟前。 牧虞见她手里拿着画轴,又皱了皱眉。 “你手里拿得什么?” 长粟将画轴呈上,待牧虞展开了画,见到上面毁坏的一双锦鲤,脸上缓缓覆上了一层阴翳。 茹儿战战兢兢,见这事态远比自己想象中更是严重,忙跪在地上求饶:“公主明鉴,这……这都是二姑娘所为,奴婢也根本不知道,奴婢只是去烧个水的功夫,她就已经……” 她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完,便被牧虞一脚踹中了心口,重重地磕在了身后的柜子上。 牧虞将那画摔在了地上,看向长粟。 “她人呢?” 长粟垂眸道:“人已经关进了水牢里,只是钥匙在长谷身上。” 牧虞叫人拿来了她往日里杀人用的长刀,沉着脸离开。 茹儿觉得胸口生疼,仿佛肋骨都断了。 长粟叫来丫鬟,茹儿又谦虚表示,“没关系,我能自己走回去。” 长粟道:“把她给我绑起来,丢在院子里,等公主回来处置。” 茹儿脸色顿时一变。 待屋里清理了干净,长谷却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她打量了一圈,发觉屋里只有长粟在。 二人瞪了会儿眼,长谷先开了口:“怎么回事儿?” 长粟道:“二姑娘惹了祸,我叫人将她关进了水牢。” 长谷闻言,顿时责备道:“她不过是个柔弱女子,你这老妇也太狠心了……” 长粟冷笑了一声,展开了锦鲤图给她看,“她毁了公主的锦鲤图,不关进水牢去,只怕死得更快。” 长谷愣了愣,这才想起水牢的钥匙在自己身上,又问道:“那公主人呢?” “我猜,应该是杀人去了,只是我不想看见这一幕,便也没跟着去。”长粟说道。 “这可使不得,先前咱们都还不知道哪个才是千金,如今却是完全能确定了。” 长谷一面与长粟追赶过去,一面解释道:“那焦氏与云娇都在说谎,二姑娘才是咱们公主的嫡亲女儿……” 这厢牧虞却已经来到了府里设下的禁闭室。 只是这里的水牢往常通常不会用来对付府里的下人,只会对付一些闯进来的暗探与杀手。 关押着一个小姑娘却是一件极残忍的事情。 门口看守的仆人见了她行礼,牧虞叫他们出去,他们便离开。 牧虞抽出了刀将那锁头劈裂,一脚踹开了锈迹斑斑的铁门,便瞧见了将自己团在石头上的云黛。 周围都是泛着恶臭的水,唯有云黛坐得那块石头浅些,只有少许的水高出一截,却也叫她身上都湿透了。 小姑娘面色苍白地像白纸一般,手腕上还挂着沉重的铁链,瞧见了她,也似恍了神。 “你果真不怕黑……”牧虞望着她说道。 云黛缩着膝,声音似喑在了喉咙间,声音很小很小:“黑漆漆的地方有我母亲在,我自然不怕……” 牧虞攥着刀的手指紧了几分,对云黛道:“你上来。” 云黛却想到了那副对她极为重要的画,轻轻摇了摇头。 “我犯了错,不可以出来……” 她也不知道锦鲤图为何会在桌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睡梦里不小心碰翻了墨汁弄脏了的。 长粟姑姑说她犯了这样的错做不成国公爷千金了,叫她在这里待足了七日,就放她回杏村去。 她想她是该早些回杏村去了。 可是这里真真是太冷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足了七日。 牧虞一脚踏进了冰冷的黑水里,走到云黛跟前,见她仍是用那双漆黑纯澈的眸子望着自己。 “你过来。”牧虞对她说道。 云黛有些畏怯,又有些期许的模样。 牧虞抬起手臂尚未碰到她,她便觉颈上的脑袋愈发沉重,直往前坠去。 她坠进了一个酝着暖意的怀抱里。 牧虞丢了刀抱住了她,小姑娘身上分明滚烫。 “母亲……” 云黛阖着眼,口中呓语着。 牧虞心里却好似被什么东西劈裂开条缝。 她面无表情地抱着云黛出了水牢去,心里却已经不需要答案了。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