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骗过了青翡,甚至在家主都找不到她人的情况下,她自己又跑回来了? 云黛看着程微景那张脸,抖着唇,却吐不出一个字儿来。 她早就该想到…… 好看的人往往认识的朋友,必然也是长得极好看的。 “你究竟是怎么了?”程微景手背碰了碰她脑袋,确定她没有发热,却又解读不了她这般复杂的表情。 云黛无比气虚道:“你现在回头把我送出去行么?” 程微景疑心道:“你莫不是与叶府的人有过节?” 云黛迟缓地点了点头,雾眸几乎都能拧出水来了。 程微景见自己果真料中,竟也意外:“怪我安排不周到,竟也没想到这一点,你先前与我说你并非暮州当地人,我便误以为你也不认识当地的人了。” 他这话原是自责,却无疑又一次提醒云黛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会儿掉头反而不太合适,不若这几日你便不要露面,我将你当做个伺候的仆人,你便呆在我屋里如何?”程微景又提议道。 云黛一进了这叶府便手脚发凉,一想到家主的目光便觉得身体里的热气都没有了。 这个时候除了点头答应,竟也没了旁的选择。 她这幅受惊的模样像个进了狼窝的小鹿似的,叫程微景也难免有些后悔。 她怕成这幅模样,可见与这叶府里的人定然是有着不小的过节了。 马车停下,却是叶荣昌亲自来接待的。 叶荣昌道:“家主在厅中等候。” 程微景下了马车,却揉了揉眉心,笑道:“长途颠簸,不知先生能否先安置我入客房换身衣裳再去见你家家主?” 叶荣昌微微颔首道:“自然,还请您随我来。” 程微景走时又叮嘱细墨道:“你照应好王二,带着她一起来,她今日略有些不适。” 细墨抚着马背怔怔地应了一声,见云黛还躲在车厢里,便揭了帘子催她。 “你怎还不走?” 云黛见他们走了有些距离才谨慎地跳下马车,却低着脑袋跟在了细墨身后。 细墨走左边她便跟在左边,走右边她便跟到右边,仿佛黏在了他背上似的。 细墨愈发觉得后背发麻,疑心她这哪里是略有不适,分明是脑子被驴踢了。 只是在外面难免要维护自家公子的颜面,他便也不好多说什么。 程微景换了衣服才去见叶清隽。 然而叶荣昌并未真的将他带去客厅,而是将他领去了叶清隽的书房中。 叶清隽穿着一袭浅色长袍,等候他却有一会儿了。 二人相见,气氛却有几分微妙。 程微景与他行了一礼,又郑重道:“接下来的谈话是至关重要,能否还请您先出示信物。” 叶清隽唤来青衣,青衣便端出来一只通体漆黑的锦盒。 程微景双手接住,扫了对方一眼,便将那锦盒打开。 一块纹了凤衔牡丹图案的圆佩正静静躺置其中。 程微景目光微闪。 天子赐给自己的皇子各有一块美玉。 皇后之子赐的玉佩上面是猛禽与芍药,蒋贵妃之子赐的是飞鹰与兰花。 至于当年的庄贵妃,在她尚未怀有子嗣之时,便先得了一块凤衔牡丹的玉佩。 凤与牡丹,这并不是寻常妃嫔可以拥有的图案。 有如此盛宠,当年的庄贵妃若不那么固执,兴许就是今日的皇后,而眼前这位…… 程微景心里原先五分相信,在见过这块玉佩之后,顿时也有了八分。 约是耗了二三个时辰的光景,程微景才回了客房去。 他一进屋,丫鬟又殷勤为他换茶,他似想起了什么,便将下人都遣出屋去。 程微景放下茶盏,在屋里巡了一圈,略有些疑心。 “王二?” 他分明是叫细墨将人安置在屋里,难不成她已经被与她有过节之人发现并带走了? 他眉头微蹙,竟想到了云黛被欺负得泪光莹莹的模样…… 他转身要叫来细墨,便听见衣柜里响了一声。 程微景抬手将柜门打开,却瞧见云黛蜷在柜子里,正是无措。 程微景见状忍不住扶了扶额,甚是无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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