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的,便想着姨娘的绣工必然是极好,不知能否与你学习一二?”锦意低声说道。 云黛迟缓地点了点头。 她一向都没什么本事,如今竟然有人愿意认可她的绣工,还十分期待学习一番,她险些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云黛也不耽搁时间,便叫翠翠拿来了针线,将做鞋子的步骤以及她下针习惯和绣法说与锦意听,锦意便极是仔细地观望着。 她那股认真的劲儿反倒让云黛有些压力,好不容易讲完了,锦意这才客气地告辞了。 云黛送走了她,翠翠才奇怪嘀咕道:“这位姨娘的绣工在府里可是出了名的,她何须来跟姨娘你学习什么……” 云黛道:“你前些日子不也夸我好么?” 翠翠笑说:“姨娘的手艺自然是好,可人家锦意姨娘的手艺才叫炉火纯青呢。” 云黛闻言,自然也是好一顿疑惑。 锦意回去之后,便又拿了一副鞋样子,打算按着云黛的法子再做一遍。 她坐在窗下,倚在小几上,照着日光,捏着细针,安静认真的模样落在锦心眼中尤为刺目。 锦心终是忍不住夺了她手里的东西,劝说道:“姨娘学刺绣这么多年,那位云姨娘的绣工虽不差,却根本也比不上您,您又何必再自欺欺人,家主穿哪双鞋子,不穿哪双鞋子,只怕是看人不看鞋……” “别说了——” 锦意蓦地提高了声音打断了她。 锦心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将手里的针线丢给她便跑出去了。 锦意捡起那针线继续要做,却一针头戳进了肉里。 血珠子落在了那黑缎面上,她的目光黑沉沉的一片死寂。 深夜里,锦心也没再回去。 昔日的姐妹好似也打算抛弃了锦意。 锦意半夜里一人坐在河边整石上,孤衫寒鬓,几乎寂寞到了骨子里。 几年前她不过是个规矩本分的丫鬟,因她弱小不善言辞,府里的其他丫鬟几乎都喜欢欺负她。 她给家主做的鞋袜,别的丫鬟便顶替功劳,她给家主整理书房,别的丫鬟便谎称她偷懒,连晚上睡觉都有人往她被子里倒冷水,亏得锦心还敢容她睡一个床铺里。 有一日她被罚跪在廊下一整夜,整个人瑟瑟发抖的时候,家主路过她身边终于看了她一眼,夸了她一句长得不错。 从那日起,她便成了一个不用伺候人的姨娘,有了自己的住处和下人,从前那些欺负过她的人都看着她脸色行事。 她看着她们一个一个消失在府里,心里隐隐以为是家主在为自己出头。 只是一切也仅仅是到此为止,她成了他的妾侍之后,反而再也没有机会接近他了。 “我脚麻了,你能扶我一下吗?”锦意对着阴沉的水面说道。 片刻她身后走出来一个男子,正是关俞年。 “我不是故意要跟着你,只是……”他扫了她一眼,道:“我怕你想不开。” 锦意笑了笑,借着他手臂的力道撑起身子,而后重重地坠入他怀抱里。 关俞年微微一惊,却听怀里女子幽怨的声音:“抱抱我好吗,我有点冷。” 锦意一边说,一边看着黑暗中一个丫鬟的身影飞快离开。 而抱着她的人,更是忍不住将手臂收紧,恨不能将她勒入身体里去。 翠翠夜里出来一趟,也万万没想到会看到这么刺激的一幕。 她气喘吁吁跑回了稚水苑去,揣着这个秘密,心里极是不安。 锦意姨娘竟然同男人私通?! 这事情可大可小…… 她若是先去恳求家主,家主未必不会同意,可她如果长期私底下与这男子私通,家主高兴不高兴便要看心情了。 等到第二日,翠翠便将这事情告诉了云黛。 “奴婢那天回去看了眼爹娘,回府晚了,便想在下人房里歇下,可翻来覆去又唯恐姨娘有个不妥,便又过去稚水苑了。” 翠翠道:“便是过去的路上,奴婢便瞧见了这一幕,奴婢思来想去,觉得姨娘去告诉家主,必然也是一桩功劳吧。” 云黛有些走神。 这府里果真有个私通的姨娘…… 可云黛梦里梦见的分明是那姨娘与那仆人清清白白,是对方先去求得家主同意,家主才大度赏了钱银,放他们出府去的。 可如今怎就直接先私通了呢? 云黛与翠翠道:“这事情可千万不要乱说出去。” 翠翠点头道:“那是自然,若是叫旁人知道了,她们先去告诉了家主领了功劳,还有咱们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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