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这些说出来,也晚了。 祝志行大脑一片空白,被宋喻在台球厅里的气势吓蒙了,现在堵在脑海里的恐惧还不散。 他怕自己真的活不回去。 眼泪又落了下来,哑声哀求。 “我错了,大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真的。” 宋喻:“给他一个解释吧。” 祝志行红着鼻子,泪眼婆娑看着他,不明所以。 宋喻说:“初中班级群。或许他真的不在意了,但这是你们欠他的,一个迟来很久的道歉。” 对于祝志行来说,这一晚真的是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精神紧绷,四肢僵硬。 人最害怕的,从来都是未知的威胁。 恐惧、悔恨,喷涌而出在脑海撕扯。 他失魂落魄,一个人守着墙,一点一点去扣,扣的指尖出血、生疼也不敢停。 “走吧,快七点了。” 宋喻转头。 马小丁还是愤愤不平:“喻哥!我们就这么放过他?” 宋喻瞥他一眼:“你打他一顿,估计都没这样让他长记性。” 马小丁一噎,想到祝志行在墙前被吓傻了的表情,也不得不闭嘴。 好像有点道理,而且祝志行这傻逼今晚都别想回去了,在这呆着吧。 宋喻和谢绥走在最前方。 九月傍晚风燥热,大地是橘红色的,天际晚霞渐收,高楼投下阴影在人世间。路两边栽了很多香樟树,地上落叶翻飞。 宋喻悄悄偏头去看谢绥。 虽然他今天打人踢馆,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但事后回忆起来,其实有一点没底。 他这么做——谢绥真的会开心吗? 有些事情,其实并不适合再三被回忆起。 宋喻皱了下眉。 谢绥沉默走着,薄唇抿着,侧脸精致清冷,他不说话,给人的感觉格外难以接近。 谢绥在想事情。 他不是宋喻,凭一腔少年意气靠揍人出气。他要是真的出手,即便没有a 城谢少的身份,也有能力让祝志行一家人这辈子,永坠黑暗。 “你是不是生气了?” 犹豫半天,宋喻还是偏头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谢绥的思维被打断,一愣,随后拧眉头淡淡道:“为什么这么问。” 宋喻不打人的时候,真的完全看不出是个校霸。 睫毛卷翘,瞳仁清澈,乖巧又清秀得不像话。 宋喻想了想,也挺实在的。 “我自作主张带你来了这个地方,可能你也不想再来,对不起。” 谢绥步伐一顿,偏头看他,漆黑的眼眸有些好笑,又有些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声音却还是波澜不惊。 “你居然因为这个跟我道歉?” 宋喻慢吞吞:“我觉得,有些往事,或许你也不想再让别人知道。” 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跟人诉说悲惨。 谢绥唇角笑意加深。 真可爱。 不过宋喻说的倒是对了。 很多往事,他都没有再回忆或倾诉的想法。 今天的这个地方。 换做除宋喻外的任何一个人带他来。 结果都截然不同。 谢绥眸里掠过一丝深意。 他想起了上辈子。 他小时候的事,在a城上流社会都不是秘密,很多人,尤其是女人,四处寻找蛛丝马迹,就为了拼凑出一个他童年悲惨生活的剪影,然后拿到他面前表达关心温柔和疼爱,以一副“我懂你”的态度,试图拉近关系。 实际上。 犹如自掘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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