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媛小心翼翼地下床,说:“我帮你放水洗澡。”说完不敢再看叶少殷,朝卫生间走去。 叶少殷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要一直把阮秋媛留在身边,一开始他知道阮秋媛和谢厉的关系,从杜盛莲那里把人要来,纯粹是觉得有意思,他到现在还记得在杜盛莲身边看到阮秋媛时,她那副搔首弄姿的勾人模样,后来人跟着他了,他每天非打即骂,阮秋媛瑟瑟缩缩跟变了个人似的,全不似原来杜盛莲身边那般光彩照人。叶少殷一直觉得自己很快就会倦,他经常回来看见阮秋媛也的确觉得心烦,却一直没有把她赶出去。 等到洗了澡,叶少殷裸着上身躺在床上,听到身边阮秋媛微弱的呼吸声,片刻之后,不耐烦地伸手过去卡住了阮秋媛的脖子。 阮秋媛抓住他的手,努力想要让他放开自己,可惜力气不够,眼看着快要缺氧昏厥了,叶少殷才收回了自己的手,阮秋媛激烈呛咳起来。 叶少殷抬起双臂,手掌交叠着枕在脑袋后面,想起这几天赌钱时跟着他的那个叫小卡的嫩模,比阮秋媛青春鲜嫩,在床上也要主动得多,他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把阮秋媛留着。 身边阮秋媛咳了很久,叶少殷闭上眼睛依然心浮气躁,难以入睡,他突然听到阮秋媛凑到他旁边,轻轻喊了一声:“少殷。” 叶少殷睁开眼睛,在黑暗中冷冷看她一眼。 光线太暗了,阮秋媛的神情看不清楚,但她的声音暗哑平缓,说:“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叶少殷没有回答,眉间的皱纹越发深刻。 阮秋媛柔软的手指按在他眉心,说:“你心情焦躁的时候就会这样。” 叶少殷抬手打开了她的手,翻身将被子拉到下巴上,闭眼睡觉。 阮秋媛摸了摸他紧绷的太阳穴,说:“睡觉吧。” 房间里安静下来,叶少殷突然说道:“我欠了人一笔钱。” 阮秋媛睁开眼睛,目光清明,她用含糊的语气柔声道:“欠得很多吗?” 叶少殷坐了起来,被子从他身上滑下来,堆在腰间,“比你想象的要多。” 阮秋媛于是也跟着坐起来,“怎么回事?” 叶少殷说:“我认识了一群外省来的有钱人,他们每晚开地下赌局,我跟着赌,输了一笔钱。” 其实事情比起叶少殷轻描淡写的几句要复杂得多,叶少殷跟这群人接触时间不长,知道他们有大赌局,却并不敢下太多赌注,一直跟着赌着玩,后来被他无意间发现一个年轻的富商少爷赌场出千,其他参加赌博的人不像他那样长年浸淫赌场,都没察觉那人作弊手段。 叶少殷便偷偷拿了他的把柄要挟他,结果那个少爷承认自己和庄家串通起来出千,他已经连着小输了两三天,目的是在赌局的最后一天大赢一笔。叶少殷这才下决心投一笔大钱,他手里没有足够的现金,贷了一大笔高利贷,准备赌局赢了钱立即还钱。 结果没想到最后那天晚上,出千的富商少爷带着叶少殷的钱输了个倾家荡产,之后人就跑路了。 叶少殷顿时陷入了被高利贷追债的困境中。 这时阮秋媛问他:“会不会是那伙人串通起来骗你的钱?” 其实那个富商少爷一失踪,叶少殷就怀疑自己被人阴了,他今晚已经派人去查这群人,还没有得到消息,这时听见阮秋媛这么问,却是一股怒火上扬,板了脸骂道:“你当我是蠢货吗?” 阮秋媛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是欠的什么人的钱?” 叶少殷拉扯了一下脖子上的金项链,说:“高利贷。” 阮秋媛仿佛松一口气,道:“海港市的高利贷,没人敢不给常先生面子吧?” 高利贷也是那个富商少爷给叶少殷介绍的,等到被讨债的时候,叶少殷才知道高利贷一方有俱义的背景。 俱义虽然规模还不如鸿坊,但是向鸿坊的人讨要债款还是不怯的。 叶少殷伸手从床头柜上的烟盒里掏了一根烟出来,点燃了咬在唇边。 阮秋媛对他说:“少殷,还是告诉常先生吧。” 叶少殷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