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庭川说:“你如果不想见,到时候就待在房间。” 男人的嗓音带着温暖,宋倾城却摇头,心情也没想象中那么糟糕,她缓声道:“他是来找我的,反正迟早都要见,就当是做个了结。” 慕席南到达酒店,刚好晚上七点。 他是和宋莞一块过来的。 只不过,宋莞待在车里没下来,顾虑到宋倾城不愿看见她,所以做了暂时的回避,不想双方刚见面就不欢而散。 慕席南走进酒店大堂,瞧见沙发等候区有人站起来。 只一眼,他就认出是郁庭川。 对方一身休闲,但无论是穿着还是皮鞋,处处彰显出精英人士的绅士派头,慕清雨坠楼逝世,慕席南在医院见过郁庭川,自然知道对方的身份,如今再见,又多了另一层身份,对方是他继女的丈夫。 两人握了手算打招呼,接下来的氛围有些微妙。 “倾城还在楼上?”慕席南问。 来的路上宋莞已经告诉他,陆安琦改了宋姓,名字叫倾城。 郁庭川道:“她在吃饭,吃完就下来。” 闻言,慕席南点头。 一时间,似乎又无话可说。 换做平日里,不至于这样安静,实在是牵扯的话题敏感,心里惦记着,越是重视越是斟酌用词。 最后是郁庭川先开口,请慕席南去沙发区坐等。 落座后,慕席南打破沉默:“这样贸然过来,打扰你们休息了。” “打扰算不上,没有这么早睡觉。” 比起慕席南,郁庭川的言行看上去更自然。 慕席南心里明白,论起说场面话,郁庭川这样混迹商场的生意人肯定比他拿手,所以他没有旁敲侧击,选择了开门见山:“我是今天傍晚才知道的……这些年我和我爱人都在国外,不管是对她的父母还是孩子都是一种亏欠,特别是这趟回国,得知她父母已经不在,原以为孩子也……现在安好的,那就好。” 最后三个字,流露出他宽慰的情绪。 没多久,服务员送来茶水。 郁庭川拿起茶壶为慕席南沏一杯:“过去那几年,倾城过的坎坷,过会儿慕教授和她交谈,言语上尽量少提及往事,她如今有孕在身,不好受刺激。” 这番话与其说是恳请,更像是在事先提醒他。 慕席南听了没觉得不被尊重,点了点头,沉吟几秒后说道:“她母亲和我说过,当年她外公过世,她外婆就带着她去了南城。” 宋倾城是宋莞和陆锡山的亲生骨肉,慕席南是知情的。 “她父亲有自己的家庭,想来在陆家也不容易。” 那些陈年旧事在慕席南眼里,何尝不是一场孽缘,他为慕家放弃心爱的人,间接导致他此生最爱的女人遭遇那些不堪,即便后来再弥补,也磨灭不了伤害留下的痕迹。 郁庭川说:“她经历的那些事,对一个不到20岁的女孩而言,过于沉重,换做三十几岁的成年人,恐怕也不一定做的比她好。” 宋倾城走出电梯,目之所及就是沙发等候区。 在房间里,她有过迟疑,但是最后终究还是下来了。 她刚迈脚走进沙发区,郁庭川就抬起头,默契的投来视线,慕席南见郁庭川瞧向自己身后的眼神温和,心里猜到什么,他转过身,果然看见一位穿着黑色吊带雪纺裙的女孩走过来,外披深橙色的薄开衫。 女孩的长发随意扎着,有发丝散落在耳边,因为不用外出,她没刻意打扮,脖颈和手臂白皙,唯有隆起的小腹透露出‘她是孕妇’这个讯息。 慕席南很快记起来,他见过这个女孩,在南医一院。 就在慕清雨过世的那一晚。 当时他要去超市,人生地不熟,在急诊大楼外向一个女孩问路。 虽然那时的灯光昏暗,慕席南却肯定是同个人,随即想起女孩说她姓郁,那会儿听到女孩的回答,他只以为人有相似,如今却忍不住猜测,对方那个时候是不是认出了他是谁,所以故意不告诉他自己姓宋? 宋倾城止步在茶几旁前,郁庭川也站起身,让服务员送来一杯温牛奶,自己离开前看着宋倾城叮嘱:“20分钟后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