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伸手揉揉他的脑袋,表露出温和的一面,“皇父便做你的靠山。” 二殿下泪眼婆娑,跪下磕头, 磕得很响:“煊儿定不负汝命!皇父放心,儿臣, 一定听皇父的话,做圣帝明王!” “好, 梁洪。”萧复喊梁公公,“带二殿下去沐浴, 传消息下去, 皇帝驾崩。” 皇帝驾崩, 京师戒严, 不鸣钟鼓。 金陵满城哭丧之后,在京诸寺观各声钟三万杵。 林子葵坐在船上, 都能听见四处而起的钟声, 似近似远。 墨柳说:“公子, 街上人都在说,皇帝驾崩了。” “驾崩了?” 在大多数老百姓心中,或许都没有哀痛。 林子葵也是如此,他心情毫无波动,只想着,文泰帝驾崩,那登基的会是小皇子?还是赵王。 记得文泰帝刚登基那一年,护国寺的石碑被雷劈碎了。文泰帝求问大师,大师说要重新寻一个镇国之宝,派了巡抚在全国各地搜罗大件宝物,弄得民不聊生。 四年前林子葵来赶考,结交的一位老师乃是当朝御史,为此事进谏,说:“邺朝可没有镇国之宝,但君不能没有爱民之心!” 文泰帝恼羞成怒,罚老御史军棍四十,当晚御史老师就走了,林子葵听闻消息,匆忙赶去老师府上吊唁,老夫人哭得心碎,咒骂昏君,连绵病榻一个月,人也跟着没了。 林子葵想,自己不用当官辅佐文泰帝这样的昏君,是太好了,好事。 举目望去,金陵白茫茫一片。 皇帝驾崩,后宫嫔妃和文武百官需要服丧二十七日。 开春了,温度回暖,文泰帝的灵堂点着香,然而也无法掩盖尸体的臭味。大家闻到了,也只能当做没闻到。 护国寺的和尚正在念经超度,庞大人悲切地念着祭文,底下跪着的文武百官,无一不哭,假哭真哭混淆在一起。随后,殡堂之上宣读“遗诏”,二殿下就在灵前即位,大殿下跪着,冷冷的目光刺向二弟。 三殿下倒没什么反应,兴许年纪小,对皇位没有那么大的欲望,拉着懵懂的小四弟,给父皇哭丧,四殿下看大家都在哭,有些迷惘。 新帝宇文煊一声不吭,眼看百官哭丧,却是内心悲哀。他的母妃,死后连灵柩都没有,听闻白绫赐死,直接丢去了乱葬岗,他在冷宫,连母妃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有些老臣捶胸顿足:“摄政王,二殿下是罪人徐氏之子,他品德有缺啊!万万不可啊!” 萧复居高临下站着:“常大人,此乃先帝遗诏,尔等还不接旨?传先帝之令,二殿下品行端正,立为太子,死后由太子继位,望众爱卿,竭诚辅佐新帝,诏谕各路王子,一律就地举哀,不得进京吊唁。” 什么遗诏,众人心知肚明,皇帝都驾崩快一个月了,这是假遗诏!是摄政王和太后商定的遗诏! 可事已至此,没人敢出声拆穿。 因为萧复冷声道:“常大人对先帝遗诏这么有意见,何不去向他进谏,要让本王现在就送你一程去追随先帝么?” 常大人瞪大眼睛。 萧复缓和了下,给他一个台阶:“还是你就地遵旨,辅佐新帝?” 常大人痛定思痛,悲恸抢地大喊:“陛下,陛下啊!臣,臣遵旨!” 一时间,祭文和哀嚎声共鸣。 萧复本来站着呢,瞥见宇文铎苍白浮肿的尸体,好似能闻到尸骨的臭味般,令人作呕。 他忍了许久,终究是忍无可忍,假装哭晕了过去:“皇上,臣一定会竭尽所能,好好辅佐新帝的。” 梁公公看见摄政王都哭晕了,哎呀一声。 太后更是吓到了,萧复这样武功高强,身体强健,竟都哭晕了,一定是近日朝政之事太过忙碌,他都好些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