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人争执。但余乐不会。余乐的快乐和开朗是真的,他有许多朋友,可谢朝的直觉告诉他,一旦对某个人感到失望,余乐不会再给任何机会。 他常在球场边见到余乐,他知道余乐也能看见自己。但余乐从未跟他打过招呼。谢朝有时候也会想,或者余乐等待自己主动上前,主动搭话,主动说对不起。 余乐发去的每一封邮件都是一个信号:他还惦记着自己这个朋友。 而或许,明年的元旦,谢朝再也不会收到余乐的信件了。 “我可以解释。”谢朝又说,“如果你愿意听的话。” 余乐晃晃脑袋,他一头的汗水:“不听。” 谢朝:“……那你得告诉我商稚言未婚夫的事情。” 他非常紧张,怕余乐口中说出的事情,又怕他对自己有所隐瞒。 余乐:“哦对,张克朋……克朋!过来过来。” 在一旁举手机偷拍他俩的裁判应声抬头:“嗯?” 谢朝:“……” 裁判是个扎马尾辫的矮个子姑娘。 “我给你介绍,这位帅哥就是新月医学的……”余乐一句话还没说完,裁判高高兴兴冲谢朝伸出右手:“我知道!谢朝嘛。你好啊谢工,我张克朋,你可以叫我小张,不过还是朋朋亲近一点儿。” 余乐呆了:“你怎么知道他?” 裁判:“他入职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了,你不晓得我们的内部网络吗?我师弟还给我发了好多他的照片,不过没几张正面的。谢工,咱们合个影可以吗?” “不可以。”谢朝闭目深呼吸,“……你的师弟,是不是姓陆?” # 手机叮的一响。屏幕上跃出一条新的信息,来自陆棣。商稚言一边拿起手机,一边喝了口咖啡,目光还黏在电脑屏幕上没有移开。 【我突然被叫回去加班!】小陆配了几个哭泣的表情,【救救孩子!】 商稚言:【无能为力。】 她觉得小陆这人其实挺有趣,性格与谢朝绝对南辕北辙。谢朝和他相处起来虽然磕磕绊绊,但好像也挺协调合适。 小陆:【你说的话谢工一定听。你告诉他关心关心小陆吧,虽然小陆住员工宿舍离公司近,但是小陆还不是正式的社畜啊。】 商稚言完全忽略了他的诉苦:【他怎么会听我的话?】 小陆:【他暗恋你。】 商稚言:“……”她甚至吓得哈地笑出声。 小陆:【他每天都看浪潮社的财经新闻,还常常搜你的名字。】 商稚言盯着这句话,直到把每个字都看得不认识。 房间的墙上挂着照片,她和谢朝、余乐的合影就在其中。他们在灯塔下拍过两张照片,没有应南乡和有应南乡的。商稚言抬手戳着照片上谢朝的脸。第一次拍照时,余乐发现谢朝没有笑。他让谢朝冲镜头笑一笑,谢朝有点儿执拗:为什么拍照一定要笑?只有笑这个表情才值得留念吗? 余乐不跟他争辩这个哲学问题:“那你跟我和言言在一块儿不开心吗?开心的时候不想笑吗?” 于是谢朝留下了表情古怪的照片:他像是准备笑,又像是笑容即将消失,眼睛盯着镜头,神情专注。 墙上有一张照片是高中毕业之后应南乡给商稚言的。高三毕业前夕,每个班都在学校礼堂的台阶上拍毕业照,学生们把自己打扮梳理得整整齐齐,为这片刻的放松雀跃。文科班拍完了换理科班继续,应南乡带了台相机,坐在礼堂台阶的角落频频偷拍商稚言,还有高三其他好看的男孩子。 那张照片里只有商稚言和谢朝,两个人不知道在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