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被安置在q省体育馆临时搭建出来的安置点,有等候在那里的医护人员给大家做身体检查。 安恬迷迷糊糊地量了体温,然后被送往医院。 接下的几天好像都是浑浑噩噩的。 她的眼前一片漆黑,身体沉重到根本动不了,灵魂像是跟肉.体分离,然后不停地做着梦。 梦见小时候,赵姨左手牵着她右手牵着许嘉辞去上幼儿园。 她小时候也像这样病过一次,许嘉辞去跟冲她洒水的同学打架, 被幼儿园退了学,然后转学。 每个周末她都帮许嘉辞写作业, 许嘉辞的作业多到她写不完,五年级的时候,她第一次在许嘉辞的课本里发现了一封情书。 初中的时候她开始发育,胸前鼓鼓胀胀的痛,赵姨给她买了小内衣,告诉她以后就是大姑娘了,在家里也要穿这个,因为有许嘉辞。他们两个人都开始蹿个子,最开始的时候她长得快,跟许嘉辞的身高差越缩越小,后来许嘉辞突然长起来,比她足足高了一个头,她每次跟他说话都得昂着头,累得慌。 高中的画面最乱,生疏的拥抱,例假蹭到他身上的羞窘,学校“禁地”的恐惧,第一个只有两个人在一起过的年,第一次告白,第一次牵手,后来的记忆都很甜,她那时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后来,没有他的那五年。 安恬一梦黑甜,等到灵魂再次回到身体时,浑身上下使不上一丝力气,每个关节都像被拆开重组过在痛。 葛萱看到安恬睁开眼,忙伸手摸了摸她头顶,然后再给她腋下放了根体温表:“你到底跑回去找谁啦,我没办法只好先走了,本来想在体育馆等你,结果等了快一天你都没到,好不容易才在医院打听到你,看到你又累又淋雨,高烧四十度,大夫说差点烧成肺炎。” 安恬喉咙干的冒火,她看了眼葛萱,然后又看了看头顶正滴答的输液。 病房里有一台电视,此时正播送着最新新闻情报。 前日暴雨造成山体滑坡,滑坡发生时驻守尕兴县的部分官兵还未来得及撤离,目前相关部门正积极展开营救。 电视里的画面是滑坡发生后航拍的尕兴县,大半个县城都被埋在泥土里,只剩一小片孤寂的废墟,入目都是大片大片裸.露的泥土,难以看出,这里曾是一个小却繁荣的县城。 有挖掘机停在被掩埋的县城上,宛如一只渺小的蚂蚁。 镜头切回演播厅,素来庄严的主播已是眼圈通红,继续播报时声音甚至微颤。 安恬默不作声,泪水顺着耳后留下,沾湿枕巾。 葛萱也往后看了一眼电视,再转身时神情从未有过的凝重。 灾后的医院人员爆满,安恬醒来后便开始办理出院。 医院大厅里就有失联人员登记,无数跟亲人走散的人或者是寻找失散亲人的人在这里登记信息。 安恬登记完许嘉辞的信息,工作人员告诉她请一直保持手机开机,如果有消息的话会电话通知你。 于是从那天起,安恬的手机变从来没有关过机,她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生怕错过任何一通电话。 每一次有陌生电话号码打来的时候她都会立马接起,只是在听到电话那头的人努力的推销后后又黯淡下眸光。 跟她同期登基的人,要么已经找到了要找的人,要么也已经得知了噩耗。 只是许嘉辞的登记状态一直是“失踪”。 对于这种巨大灾难后登记失踪的人,实际最有可能的情况,大家都很有默契地心照不宣。 只是安恬一直接着一通通的电话,不愿放弃任何的。 直到某一天,她接到一通电话,那人告诉她他是律师,许嘉辞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