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太过了点。”谢匀之和谢忘之更亲近,语气重了一点,想了想,转头递台阶,“忘之,和阿耶说一声,让阿耶放心。” 谢忘之却不要这个台阶:“那按阿耶的意思,我该如何?” “在家好好待嫁,别出去跑。长宁公主、雁阳郡王,不是能交游的人啊。”谢洲知道提起的这两人潇洒恣肆,对这个年纪的女孩有多大的吸引力,但他不放心,“至于婚事,交给夫人即可,必不至于给你配成怨偶。” 谢忘之沉默片刻:“……我不要。” “那你想如何?”谢洲火气又涌上来,茶盏重重一放,“十八岁的女子,在别家都该做阿娘了,养你至今,你还有什么不满?” 王氏见状,赶紧安抚谢洲:“夫君,忘之这是长大了,有自己的念头了。平常总也是听话的,是个好孩子。” 谢洲没接话,眉头紧皱。 “可我不想听话了。”谢忘之也放下茶盏。 谢匀之一惊:“你……” 谢洲和王氏也愣住了,同桌的其他平辈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世人总说女子该温婉贤淑,阿耶请来的先生也是这么教我的,教我琴棋书画诗史礼仪,说来说去,却都是为了讨男子的喜欢,好像我生来就该嫁给哪个男子,一辈子依附于他。又总说要听话,在家时听父兄的,出阁后就听夫君的。”谢忘之接着说,“或许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我知道很多女子都是如此,出阁后也过得很好。但人活一世,难道生来是为了听别人的话?还是说因为我生来是女孩,我就不是人,不该有自己的念头?” 谢洲从没听这个沉默寡言的女儿一口气说这么多,愣了片刻,眉头皱得更紧:“荒谬!” “有什么荒谬的?我是人,不是犬马,不该只按别人的意思活着,我也有心的……我也会难过的。”谢忘之知道谢洲不可能理解,强行把心底涌起的那阵酸涩压下去,轻轻地说,“阿耶,我听了十八年的话,按您的意思活着,努力学您觉得应当学的,认识您觉得应当认识的。如今想想,反倒觉得在大明宫的那几年我是真正活着的,一回家,我又该听话,又像是个木偶人。” 她顿了顿,“但现在,我不想这样了。我想过我自己的日子,谁的傀儡都不做。” 谢洲一震。在他印象里,这个女儿和早逝的发妻一个性子,温婉贤淑,像是团软和的面团,能随意塑成宜室宜家的模样。他不是对谢忘之一点父女之情都没有,也会和王氏发愁该给女儿配个怎么样的好郎君,他心里的谢忘之就是个乖乖的团子,跟在阿兄身后,将来会跟在夫君身后。 然而谢忘之长大了,顶着和母亲有三分相似的脸,说出的话却截然不同。她哪里是面团啊,她是截未经锤炼的铁,刚烈得一折即断。 谢洲忽然发现,他好像完全不了解女儿,心里风起云涌,又无力又愤怒,最终还是让愤怒占了上风。 “在大明宫里你才觉得自己活着?在谢氏这里,短你吃喝,还是鞭笞过你?”他口不择言,“既然觉得谢氏把你当做傀儡,那就走,从此不要回来,看看你在外能活几日!” 谢忘之一愣,没想到阿耶能说出这么绝情的话,她有那么一瞬间想落泪,转念却又憋住了。她只以为这是谢洲的真心话,一言不发,起身往外走。 身后一阵人声,但到她跨出府门,终究是没人追出来。 ** “……就为这么点事,你就跑出来了?”李齐慎听完,一阵心酸,既恨谢忘之不知道委屈逢迎,又恨自己困在府上,连帮她一把都不能。 霍钧和裴闻都不爱看热闹,谢忘之一露脸,他俩就退到外边去了,现下庭院里空空荡荡,李齐慎也不装什么矜持君子,心疼地摸了摸谢忘之的脸,“那这几日,你怎么过的?” “阿耶不许人来找我,但我阿兄没那么听他的话,差人给我送了些钱。他本来想替我定个地方,可安兴坊里没有空闲的宅子,也没有客栈,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