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黑了一瞬,僵了一会儿才站稳。 是该吃东西了,但屋里没有,李齐慎喝了口凉茶,随手理了理衣衫,穿鞋下去找吃的。 刚下楼,大厅里人还不少,他习惯地扫了一眼,在人群里发现了个熟悉的人影,昨夜入梦,今日相见。李齐慎一惊,本能地后退了半步。 谢忘之也看见他了,稍作迟疑,挎着臂弯里的小食盒走过来:“郡王?” “……唔。”李齐慎含糊地应了一声,“你怎么过来了?” “今天天气好,出来走走,不然总在家闷着也不好。我听长宁公主说你住在这儿,所以过来找你。”谢忘之没发觉他的异样,“先前你不是说想吃我做的点心?我带过来啦,是最近琢磨出来的,我尝过觉得味道还行,但不知道你喜……” “……你不怨我了?”李齐慎出声打断她。 谢忘之一愣,旋即想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这事儿她早就想通了,不过真站在这郎君面前,她也有点不好意思,状似无意地抬手,把耳侧的发丝撩到耳后去,再端端正正地摇摇头。 “长安城里那么多事情,我知道有时候你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人间多苦,此乐无多,很多人都身不由己。”她笑笑,“但我信你。” 李齐慎微微一怔,“嗯”了一声,也笑笑:“那我当然不能辜负了。不提了,我真饿了,你带了什么?” 这模样看着是真饿了,和少时在大明宫里也没什么两样,谢忘之忍不住又笑了一下。驿馆大厅里有桌子,她就近找了张空着的,放下手里的食盒,打开盖子。 这食盒看着小,里边却深,且有两层。第一层的盖子扎着细密的镂空纹,一打开,一只黑漆漆的爪子搭在食盒边缘,一个猫头挤出来,耳朵尖尖还颤了两下。 “煤球?它怎么也来了?” 李齐慎觉得好玩,看着黑猫跳出来,自然地伸手,想挠挠煤球耳朵之间的位置。然而煤球不怎么给面子,身子一侧,避开他的手,抬头看他时眼瞳竖立,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声音,一副随时要扑上来挠人的架势。 谢忘之本来是想着带煤球来见见李齐慎,鬼知道它会是这个反应,赶紧顺毛摸了黑猫一把:“怎么了呀……” “看来是在你身边时间太长,不认识我了。”李齐慎浑不在意,毫不顾忌煤球弹出肉垫的利爪,屈起指节,对着煤球的脑门来了个脑瓜崩。 煤球没防备,被弹得猫头一颤,李齐慎又顺着它两耳之间摸下去,摸到后脖子,掐着那块软肉一提,把黑猫提起来,对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蠢东西,不认识我了?” 被人这么拎起来,煤球浑身的毛炸起来,尾巴都直了。谢忘之毫不怀疑,要是李齐慎松手,煤球能扑上去给他挠个大花脸。 然而煤球盯了李齐慎一会儿,耳朵忽然耷拉下去,“喵”了两声,费力扭过头,在他手背上舔了两下。 李齐慎露出个情绪莫名的表情,把煤球一扔,丢回桌上,在它头上狠狠搓了一下,搓得煤球整只猫都颓了。煤球不敢和阔别已久的主人对打,揣起前腿,下巴往腿上一放,蜷成猫球,只剩下长长的尾巴耷拉到桌下。 谢忘之觉得李齐慎的态度太凶,摸摸煤球的耳朵:“可能是太久没见了,但看样子,它也认出你了。你好凶啊。” “它刚刚舔我。”李齐慎不咸不淡。 “舔舔而已,怎么了?” “按猫的规矩,地位高的才舔底下的。”李齐慎作势又要弹煤球的头,语气却是轻松的,“我去丰州不过五年,想爬我头上来了?” “和它计较什么呀。”谢忘之笑着摇头,取了中间密封的隔层,把真正带给李齐慎的点心取出来,“喏,就是这个,得冷着吃,你尝尝。” 这点心和长安城里流行的花糕不同,不是那种花里胡哨的精致,混着胡麻的面皮团成不大不小的一个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