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说,支支吾吾:“唔,就是……我想找人问点事儿。” “问什么?” 谢忘之看看周围,靠近长生,小声地说:“萧贵妃的事。” “哦?”长生眼瞳一缩,面上却没显出来。 谢忘之正发愁呢,哪儿能注意到他这么点变化,舔舔嘴唇,犹豫着把事情给说了,有点不好意思:“……就是这么回事。我们想着得问问,可也不认识什么人……只能这样。” 长生一愣,旋即觉得好笑。这帮小娘子果真是不怎么知事,隐隐约约知道有些事儿能靠关系疏通,却摸不着门道。萧贵妃出身兰陵萧氏,又盛宠至今,宫里想攀上她的人数不胜数,一盒糕点能换什么消息? 他叹了口气,算是做好事:“我知道。” 谢忘之惊了:“……真的吗?” “真的。”长生点头,“或者我告诉你,信不信由你。” “我当然信,骗我对你也没好处啊。”谢忘之想得挺简单,“那你能告诉我吗?我可以给你做……” “……吃的就算了。”长生赶紧打断她,“若是论糕点,萧贵妃喜欢吃透花糍。” 透花糍用料无非是糯米豆沙,做起来却烦,外边的糯米皮得再三擀薄,里边的豆沙锤得极细,能称作“灵沙臛”的才能当馅。但无非也就是这样,再做也做不出花样,无意间都能和不知道这事儿的人撞上。 谢忘之挠挠脸:“嗯,我知道啦,谢谢你。” “没说完呢。”长生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地说,“她吃透花糍,得多加三分糖。” “……那得多甜啊?!” “这我就没法说了,也许她就爱吃这么甜的呢。”长生接着说,“不过她喝茶喜欢苦的浓的,越苦越好。” 口味喜好截然相反,谢忘之摸不准究竟怎么回事儿,或许萧贵妃的口味就这么奇怪,她不好多说,点点头:“我会考虑的。” “别的我也不知道了,我和她不熟。” 谢忘之没忍住,扑哧一笑:“我们谁和萧贵妃熟啊,要和她熟,谁还在这儿?” 长生低头看看身上的内侍的衣裳,觉得也对,起身:“我该回去了,今日叨扰,多谢你的灵药。” 宫人各有各的事儿,这道理谢忘之知道:“好,路上当心。你要是想吃什么,可以找人给我带个话,能做的我都给你做。” ……怎么又是吃的! 长生开始怀疑他是不是长了张吃不饱的脸,想搓搓脸,手疼,只能作罢。走了两步,他忽然想起来,转身说:“……差点把这事儿忘了。你记好,做出来的东西能不能讨萧贵妃喜欢都无妨,但有一点,千万别做成海棠的样子,也别用海棠果。” 谢忘之一愣:“为什么?” “犯忌讳。”长生说。 ** 清思殿。 远远瞧见青衣披发的身影靠近,少监常足立即迎上去,绕着李齐慎看了一圈儿,脸皱得像个藤上长久了的黄瓜:“殿下,您怎么还穿着这身衣裳?许学士在殿里等您,要不然趁现在,赶紧换一身?” “不必。先生因我穿这身衣裳发怒,如今再看,总该冷静了。”李齐慎倒是无所谓,“乐言呢?” “崔郎君刚走,说是过两天再入宫。” “果真如此。”李齐慎叹了口气,“说是伴读,玩的时候在一起,挨打倒全是我。” 常足果断把话题拨回去:“殿下,您梳梳头发?” “我还不到二十,用不着。”李齐慎懂常足的意思,撩了撩落到肩前的细辫,“我喜欢这个打扮,好看。” 凭他那张脸,这么打扮,确实好看,问题在于旁人不喜欢,比如学士许胥光,又比如皇帝李承儆。常足也不好明说,犹豫着:“奴婢想着,这也不要紧吧?奴婢听说,太子殿下十岁过后,就把头发扎起来了,何况您是要见许学士……” “阿兄?”李齐慎脚步一顿,忽然笑了一下,“不要说这种话,也不要随意提他。” 常足以为李齐慎是敬畏长兄,应了一声,跟着他继续往殿里走。刚跨过殿门,忽然听见李齐慎开口,声音清淡,尾音居然还带着点不明显的笑意。 他轻轻地说:“我这个鲜卑杂种,配和太子阿兄相提并论吗?” 常足浑身一冷,额上渗出层冷汗,李齐慎却一切寻常,再往里走了几步,面向座上的人,端正规矩地行了个礼:“见过先生。” 许胥光没听见李齐慎进殿时轻声说的那句话,面色平静,起身还礼,直起腰:“殿下此时仍着此服,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