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还是下了车,过去迎她。 不知怎么,在今晚这种目的明确的情况下,陈旖旎居然有点儿紧张。她双手落在大衣口袋,手好像还被他握着,手心已是一片热意潮湿。 一抬头,见那抹烟灰色从车门前出现了。 走向了她。 她伸出一手,攥了攥领口,脚步不自禁地放慢了些。 也朝他走去。 眼前男人总爱穿颜色与款式这样雅致的西装,显得身材修长笔挺,气势儒雅沉稳,笑意也是十分的斯文倦懒,包藏着蠢蠢欲动的野性。 她稍与他对视一眼,彼此的视线好像能在空气中擦出火来。 她突然就有点儿后悔了。 他朝她扬了扬手臂,好像是想抱她。一路天寒地冻,寒气就披拂了她一身。 她脚步在他面前停住,微抬头,对他盈盈一笑。 却没等他伸手,眼尾轻勾起,朝他潋滟地一瞥,径直地过他,直接拉开车门上去了。 沈京墨怀抱落了个空,见她消失在门后,收回手,插回自己的口袋,低头轻轻笑了笑,绕过车的另一侧,也坐了上去。 一车寂静被风雪破开。 陈旖旎一手支撑自己,靠着车门,见他长腿一收上来了,车门关上的同时,她淡淡说了句:“星熠说。” 沈京墨扣安全带的手顿了顿,转头,薄唇带着笑,嗓音低朗:“说什么。” “——说。” 她这么将这个字咬在自己口中,好像拿了自己的免死金牌,却又倾了身过去,顺手将他的领带牵引住,拉着他,向自己倾斜。 她唇上气息也染上一层灼热的沙哑,在他唇边飘拂,“他说。” 他喉结滚了滚,又哑声问:“说什么。” “他说,”彼此的目的已不言而喻,她用唇挨了挨他的脸颊。 “说什么。” 她闭眼,用鼻尖儿摩.挲着他的唇,声音沉沉落落的,“他说‘我爱你’。” 三个字骤然在他心间炸开。他循着她的气息,扳起她下巴,就捕捉到了她的唇。 他凉薄的唇就覆了上来。 一开始细致耐心地啄吻着她,与她交若游离地做着追寻彼此呼吸的游戏,后面直接将她的人从副驾驶上拉了过来。 ……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又飘起了雪。 车身没入雪色,在一条逼仄的小道旁侧,带动着周围飘飘扬扬的雪花,摇晃了许久,才与整片雪幕一起悄然平息下来。 拉回了一车沉默后。 陈旖旎疲惫地从他身上离开,车内空气混着汗液与彼此的体香,在这个燥闷的空间里浓稠地酝酿。 她还穿着高跟鞋,就势甩掉了,叮咣一声,扔到座椅下方去,抱膝,将自己蜷缩入副驾驶的座椅。 披上他的西装外套,与自己的大衣外套一起包裹住她。 她就那么敞着旗袍扣子,背身靠在车门上,侧头,点燃了一支烟。转头一望,夜色更浓,雪也下了好一会儿了。 刚才疯狂得她现在都缓不过神,有点儿头昏脑涨的。 沈京墨也迅速地整理好了自己,将衬衫纽扣扣好,凌乱领口整了整。他白色衬衫领口全是她斑驳的唇印。 男人侧颜依然倦漠,一道同样凌乱的刘海落在他眉下,如此一看,偏生有股子颠倒风流的味道。 说不尽也道不明。 他要去扣皮带,她却伸出一脚,给他的手带开了,没扣上。 又去扣。 她又是一脚。就那么将双腿横上他的腿,蛮横又霸道。 她指尖夹烟。指甲是鲜红的,烟也是一抹的猩红。眯着眼去看他,说:“别系了。” 他侧头笑着瞥了她一眼,“急什么?还没回去呢。” “回哪儿?” “回你家,”他打了个哑谜,靠了过来,顺手将她手中的烟劫走了,咬在自己唇上,又笑,“也是我家。” “……” 她微微一怔,笑着吐了最后一个烟圈。 那幢公寓是他买给她的,她在巴黎上学的那几年,全然被当做一只金丝雀养在他的金笼子里。 他偶尔回来。可他的东西,日常用品,衣物鞋子,也在公寓里也越堆越多,几乎井然有序,一应俱全。 说起来,最后都不知道到底是他家,还是她的家。 还是他们的家。 他将车窗降下两指宽的缝隙,唇上还咬着她烟,让烟气与车内燥闷的空气徐徐逸散掉。 女士烟味道清淡,过滤不掉心口的燥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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