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 “快啊,我在等你呢。” 沈京墨半拥着她, 不说话也不动作。 垂下眼时,楼道里白灿灿一片的光披拂在他侧脸,遮得他眼底神色明晦不定,面部线条略显几分冷硬。 沉默在彼此视线交汇之间流淌。 久久不见动静,她红唇微抿一下就轻笑起来, 眼角也勾着一点笑意,很像是在看他的笑话, 歪了歪脑袋, 认真地问: “怎么,进不去女人的家门很丢脸吗?” 她直视他那双蕴着一点愠怒,又带着些许冷冽的眼,忽然就笑了, 挑衅满满地说: “好丢人啊,沈京墨——想找一个女人的麻烦却进不去她家的门,想在床上好好地收拾她,恨不得弄死她,但是没办法,现在只有楼道冷冰冰的地板可以给你施展手脚。你那么恨我,却拿我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他听她言辞讥诮地说了一通,不恼反笑。眯了眯眼看着她。 唇角虚勾,笑声低朗。 偏开头看了别处小几秒,他又移眸回来。 好看的薄唇轻扬起,一开口,却还是笑。黑眸灼灼。 那表情,好像在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她以为他是用这种左右迂回的笑容来掩饰他的尴尬,不禁就有些得意,还去用沾着凉意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他干净的下颌。 “反正啊,进了门你也不会让我好过的。我呢,正好今晚特别的热,睡楼道也可以。或者——” 她微微一顿,笑意更浓,拿出自己的手机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可以给我手机里哪个男人打个电话,或许,有人真的能帮帮你也不一定呢。” 她说了一通,很久都不见他反应。 他像是被堵了个哑口无言,一手轻支在门边。 却也不像。 脸上一丝一毫的恼意都没有,只哑笑着看着她。 半晌轻声问:“你今晚不累了吗?” “……” 她机械地眨眨眼,动了动唇,笑容凝在唇边。 似乎,好像,是不那么累了。每次跟他这么剑拔弩张地吵一架,她就意外的精神。 沈京墨的指腹在她唇畔轻滑了一下,将残余无几的口红温柔地抹掉,盯着指腹上的绯红片刻,而后他抬眸温和地笑着说: “你生病了,我怎么忍心让你睡楼道?而且,这么晚了,打电话不会打扰到别人吗?” 想的还挺周到。 她还未作反应,他就扳过她肩,强硬地,将她转了个面。 双臂一绕,从后面轻轻地环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 嗅着她的香气,在他温热的怀抱中,他环着她纤细的腰,声线沉沉,若有所思地说:“不过,你的提议好像也还可以——” “……” “进不去门,不如就在这里收拾你,好像也不错,是不是?” 一贯温文儒雅的姿态和语气,很像是,在征询她的意见。 “可以吗?”他最后笑着问。 ……不行,这也太刺激了。 还没说话,下一秒,头顶声控灯便陡然一灭。 她浑身一凛。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该遭殃了。 一瞬间,黑暗中,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地放大。 丝丝缕缕,混着清雅男香的濡热气息,在她耳尖儿附近左右飘拂,略带力道和侵略性地咬她的耳朵。 她被他按在冰凉的门上,不住地发颤。冰与火交融在一刻。 一只手腕被他捏紧高高提过头顶,致使她整个人都动弹不得。旗袍后摆的设计倒是很方便他发挥,有凉意徐徐在她身后掠过。混着焦灼人心的热。 吻烙入她耳后,本来感冒了浑身就热得难耐,如此一来,简直像被架在火上反复炙烤。 感觉到她耐不住了,他恰到好处地停下来,唇在她耳边,用低沉嗓音问:“你想要我打电话给谁?现在可以打给他了。” 他声音很低,很缓。甚至头顶的灯都未感知到重新亮起。 隐约能听到楼上楼下的电梯沉浮停顿的声音,混着细碎的脚步声夹杂着各种各样的人说话的声音。 这种禁忌感,刺激得她不住发抖。 很怕电梯门突然打开,或是邻居的谁开了门走出来看到他们。 很怕,他们的关系一朝被谁破坏,彼此被狠狠地推向人生的两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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