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可说的,”魏昭仪唇畔愈见讥讽,“姑母以为皇上还是从前的皇上,可以任她予取予求么?” 她望着窗外朗朗暮色,任由青丝委地,在长椅上屈起一足,怅然道:“姑母是当局者迷,所以看不清楚,我不过是陛下立的靶子罢了。哪里是我要跟她们争风吃醋,明明是陛下不愿看着承恩公府坐大。” 素英心知定是魏太后今日作为又勾起自家主子一番伤感来,可她也甚少听到魏昭仪同她剖析心迹,当下惊疑不定,“既如此,娘娘为何甘愿冒此风险,为何不……” 继而意识到自己太过僭越,连忙住口。 魏昭仪凤眼斜飞,焉能猜不出她未尽之语,托腮盈盈笑道:“你觉得本宫在太后那里更有用处,还是陛下?” 素英无话可说了,魏太后若真有心提拔这个庶出之女,又怎会煞费苦心召魏雨萱进宫? “承恩公府都是一丘之貉,贪心未足。”魏昭仪轻轻咬着牙,“谁叫他们手太长,前朝要管,后宫也要管,当真以为陛下乃荏弱之君么?” 她虽同样恨着这家子,但何尝不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到底她也姓魏。魏家倒了,她也难长久。 素英默然,“娘娘若只听陛下而不遵太后,只怕太后会恨上咱们。” “未必,”魏昭仪冷笑道,“那老太婆自诩足智多谋,她巴不得我对魏雨萱坏一点,愈如此,愈能博得陛下怜惜,只看咱们的皇上会否轻易被打动罢了。” 素英却怕她这样两头不讨好,委婉劝道:“可魏更衣又没得罪过咱们,娘娘不如……” 魏昭仪眸中显出讥讽之色,“一报还一报,她该受着。姨娘从前受了那么些辛苦,她娘是当家太太,咱们不能拿那位怎么着就算了,难道还不能从她身上找补回来?” 素英见她主意已决,竟是劝无可劝,只好住口。 魏昭仪神情淡漠卸下金钏,瞥见一双枯槁瘦削的手臂,难免又是一声长叹。点灯熬油似的熬了这些年,到底青春不再。 她扭头问道:“陛下今夜宿在何人宫里?” 素英对于这些事向来打听得一清二楚,张口便道了出来,“是林美人。”继而又补充道:“十日之内,这是陛下第二次召她侍寝了,独独琼华殿有此殊荣。” “林美人,永昌伯府……”魏昭仪口中喃喃,眸里有一线疑惑闪过。 陛下这是想换个靶子来对付魏家吗? = 林若秋本着红袖添香伴读书的原则,楚镇用朱笔批阅奏折,她就在一旁安心研墨。 这回她却没有早早装睡,就算楚镇可以加班加点的赶工,林若秋却仍惦记着那碗夜宵。 饿着肚子睡觉会做噩梦的。 楚镇批完大半的奏章,刚伸个懒腰,就看到林若秋两眼晶晶坐在那里。 经不起表扬,刚表示出一点好感,这人就打蛇随棍上了。楚镇刚想粉碎她的雄心壮志,就听林若秋蝎蝎螫螫问道:“陛下,您饿不饿?妾让人送些吃食来。” 所以陪他到深夜就为了一碗夜宵么?楚镇虽觉得有点奇葩,但还是答应下来,他毕竟是个心软的皇帝。 且他其实也有点饿了。 须臾,红柳等人端上来热腾腾的汤饮。楚镇低头看时,见是白水滚的芝麻红豆馅的汤团,个个都有棋子般大。 他不禁失笑,深夜里吃这个?也不怕克化不动! 不过春夜寒气略重,倒真需要点热腾腾的东西暖暖身子。楚镇用银匙舀了一个放进嘴里,只觉这汤团又滑又烫,喉咙里跟烧起来一般,入胃以后倒是格外舒坦。 他向来没有一日多食的习惯,但看林若秋吃得那般得趣,竟也把自己那碗甜汤喝了个精光。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