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田了。他虽然也能帮衬着,可前些日子村里人说了些冬至吃软饭的孬话,想着冬至忙得过来,便没有搭手,男人清楚男人的心思,谁又愿意被人看低? 冬至呢,他去岁秋收时羡慕嫉妒了许久的送水送饭这回也享受到了,当然,绿竹可不止是给他一个人送的,不过,拿手帕帮忙擦汗的服务,冬至却是独一份的。 家里人还有乡亲们见了均好生打趣了一番,绿竹羞恼,看冬至高兴,倒是没有像秋收时那样送过一两回就不送了,而且日头毕竟也不晒,她多走走也不妨事。 每回绿竹离开,冬至都要依依不舍地叮嘱她一番注意脚下,地里滑,可别摔着了的话,大伯母李氏更是打趣,“哟,我还以为冬至不爱说话呢,原来是不爱和我们说话,和竹丫头话多着呢!”惹得绿竹脸上涨红,羞得无地自容,捂着脸就跑。 家里人在忙着春耕,绿竹也在忙着嫁妆的事。 她自八岁那年去了县里跟着巧娘学刺绣,至今也有六七个年头了,头三年还在学,手艺不到家,做的工权当交学费和伙食住宿了,后来三年她出师,开始挣钱了,都往家里送,家里于是买田置地、翻盖了砖瓦房。待她十四该说亲了,回了家来,宋氏也不再要她银子,绿竹孝顺,死活要给,于是家里一半,她自个一半。而替李佩茹做事得的五十两银子,宋氏更是一分没要,都让她收了做私房,以后去了徐家,手里有钱,心里也扎实。 算下来,她现在统共攒了差不多一百两银子,上辈子没有李佩茹嫁妆这一出,因而这辈子绿竹的私房比上辈子还多了五十两呢!这银子在乡下里,只要没个大灾大难的,过上一辈子也够了。 上辈子她的私房最终搭进去了张荀的科举事业当中,因他赶考、应酬、送礼需要的支出不少,便是她日夜不停地绣了活来卖,也是不够的,于是娘亲宋氏千叮万嘱要留一点的私房钱便没留住,现在想想,她那时可真够大方无私的。 这辈子,因着冬至的家境,她想过以后帮衬着一点,可因为上辈子的阴影,却是不可能那么毫无保留地都拿出来了。她心中担忧,虽然目前来看,冬至对她是好的,可以后的事谁知道呢,日子好过了便有异心的男人不是没有,而且,她还担心自己这辈子仍旧生不出孩子,到时候是不是就要落个下堂的下场?毕竟徐家就冬至一根苗了,可不能因为她而绝后。 想了许多,绿竹咬咬牙,还是决定给自己留些后路。 这一百两银子算是她的压箱底私房钱了,嫁妆的事,宋氏让她除了嫁衣以外不用操心,家里都给她办妥。绿竹知道爹娘是不会亏待了自个的,因而并不如何担心,虽然因为这辈子嫁的人不同,嫁妆和上辈子会略有不如,但她对这个并不看重。相反,绿竹也没想着办得多风光,冬至的家境摆在那里,两家要是差距太大,村里人就又要有谈资了。 至于嫁衣,和上辈子一样,师傅巧娘给了她两匹好布料,这辈子她也打算拿来做嫁衣,只不过样式会偏向简洁大方,而不是像上辈子一样为了给张荀做足面子,弄得华美精致,到头来,丈夫不喜欢,纵是穿了金子他还是不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掉收……求神拜佛,编编赐予我一个榜单≥﹏≤ ☆、明白 绿竹安心备嫁,四月里村里却发生了一件大事。原来,那勾三搭四的洪寡妇竟然怀孕了!这下好了,凡是曾经和她有过首尾的都缩起来装龟孙子,可洪寡妇谁也不找,就盯紧了钟大郎,这下好了,一下捅了马蜂窝,黄婶子可不是好性子的,钟大郎的婆娘王氏却是性子软的,可为了儿子臭蛋也硬气了一把。 钟大郎自然是不认账的,可洪寡妇就认准了他。她可是孩子的娘,谁弄在她里面她能不清楚?虽说其他人也不是没弄过,可她事后都是喝了汤药的,就钟大郎那回在山里下着雨连着两天没回去耽搁了,算算日子也对得上,不找他找谁? 黄婶子死活不认,一定要她把孩子生下来滴血认亲了才肯认,洪寡妇知道自己名声不好,村里人也不站在她这边,只好答应了,不过却是硬要黄婶子也答应只要孩子是钟家的,就要抬她做平妻,黄婶子和家里人商量了以后咬牙应了,此事才暂时告一段落,却也没完,好戏还在后头呢! 宋氏怕污了绿竹的耳朵,这件事也就随口一提,倒没说仔细,可绿竹却从其他人那里听来了一些具体的,像桂梅、大姐青梅这些出嫁了的,说起来更是没避讳,绿竹听了,却是记住了弄在里面的话,对着她们也没好意思问,回了家里支支吾吾地问了宋氏。 “娘,洪寡妇的事,我听说了一点,那弄在里面是什么意思?”她心里对上辈子的事有了猜测,可两辈子对于这事她都是糊里糊涂的,上辈子因为和张荀的房事不和谐,于是羞于启齿,整日里又待在张家不出门,和姊妹们交流也少,于是更不懂了,这辈子为了自个未来的幸福,却是无论如何都要问的。 “呸呸呸,你从哪里听来的腌臜事,没得污了你耳朵,学坏了!”宋氏鬼鬼祟祟地瞄了眼西屋关得严实的门,压低了嗓音,小声地呸了两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