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捺不住心中的悸动,赵瑀双手抚上他的脸颊,极其认真地说道:“我一直没跟你说过,我想你能感觉得到,但我觉得还是亲口说出来的好……李诫,我喜欢你。” 他的笑容更大了,顽皮地轻呼一声,“抓稳,小船要晃喽——” 有那么一瞬间,赵瑀犹豫了。 在她以往的认知中,夫妻之间的密事是难以启齿的,应是躲在层层叠叠的帷幔后,而不是这般暴露在天地间。 君子端方,行为有度。 在李诫动作之前,她就应该尽到妻子的规劝之责,让他克制住一时的冲动,不要做出荒唐的举动。 但看到李诫的双眸时,她马上改变了主意。 她如何能让这双亮若灿星的眼睛变得黯淡失色?她打心底喜欢他,她想让他欢喜。 什么廉操羞耻,什么世俗规矩,暂且放到一边去吧,此刻,她只想拥着他,给他最美的愉悦。 夜空的星在眼前上下跳跃着,光芒太过炫目,赵瑀不由闭上了眼睛。 小舟轻轻荡着,周围如镜的湖面上泛起阵阵涟漪,水波拍打着船舷,一下一下,很是温柔。 湖面起了雾,星星不见了,月亮也朦胧了,虫鸣和蛙声也没有了,唯有水声如此地清晰。 哗啦哗啦,水浪一声接着一声,既紧又密,用力撞击着小船。 赵瑀觉得自己宛如风暴中海上的一叶小舟,被惊天巨浪卷起,冲得高高的,瞬间又落下,还没等回过神来,又被冲上了浪尖。 忽上忽下的刺激,让她忍不住叫出声来。 一次比一次高,惊呼声还未完全脱口,下一波的海浪复又撞了过来,生生把她的声音堵在嗓子眼。 剧烈的起伏中,她有些恍惚,怕自己被甩到空中,只能紧紧抱住桅杆,努力将整个人贴上去,盘上去,如藤蔓绕树,将自己缠在上面。 不知什么时候,她再也感觉不到任何束缚,似乎在云端漫步,无上的眩晕感让她分不清谁是谁,好几次她觉得自己快死去了,然而下一刻她又活了过来。 从未有过的愉悦,她想,或许只有西方极乐世界才能给人这种感觉吧。 雾气渐渐散去,皎洁的月光下,眼前的一切复又清晰了。 赵瑀看见自己的脚搭在船舷两侧,刚才不觉什么,现在却觉得有些难为情,奈何浑身酥麻无力,半分也动弹不得。 她费力地将胳膊从头顶上挪了下来,轻轻推了推李诫,“腿。” 望着她那潋滟如春水的目光,李诫的喉头动了下,哑着声音说:“好,我帮你。” 然后,他从船尾散落的衣服中翻出一方丝帕,沾湿湖水,俯下身,凑到跟前给她细细擦了起来。 赵瑀倒吸了口气,“不可”二字已是脱口而出,但李诫好像没听见,手上根本没停。 她无力反抗,也只能任由他去了。 微凉袭过,稍微平抚了热热的痛感,的确舒服不少。 一床薄被盖在身上,李诫揽着她,轻轻道:“睡吧。” 赵瑀也的确累了,窝在他怀中,顷刻便睡熟了。 再睁眼已是清晨,灿烂的阳光下,一池碧水在风中荡漾,岸边柳丝如烟,略远处一大片桃林,如喷火蒸霞一般,清风拂过,当真令人心旷神怡,诸般烦恼都消散不见。 李诫慢悠悠摇着橹,看她醒了,因笑道:“昨晚折腾得有些狠,你且靠在船头别动,等会儿下山,我抱着你走。” 赵瑀见身上穿戴整齐,知是他帮忙,脸色微红,低头说:“没人的地方允你放纵些,有人了你还是收敛些吧……你不要这样看着我,羞也羞死了。” 李诫轻笑,“好,听你的。” 小舟出了南溪,二人弃舟登陆,李诫叫了顶小轿,正午时分就到了县衙。 远远就看到县衙大门前的红灯笼撤掉了,几个衙役正忙着挂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