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诫一挑眉说:“山人自有妙计。” “你不说我就不收。” 见她面有不渝,李诫也收了笑,挠挠头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和庄王爷玩了场斗鸡,他输给我的。” 赵瑀的表情凝固了,庄王是当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晋王的皇叔,身份最是尊贵。他敢和庄王爷斗鸡?还把王爷给赢了!该说他艺高人胆大,还是无知者无畏? 李诫漫不经心地说:“庄王爷是小孩子脾性,就喜欢玩,谁能玩出花儿来,他就恨不得拜那人为师。我赢了他不假,但也教了他其中诀窍,这笔钱他给得服气,我拿得心安。” 赵瑀拿着锦盒,犹豫片刻才应下了,“那我先替你收着,但不要写进嫁妆单子的好,如果老太太看见,肯定又是一顿闹腾,说不得还会把钱扣下来。” “这事随你,反正你收着就行。”李诫一脸的不在乎,笑嘻嘻说,“我走了,你早些歇息。” “等一下。”赵瑀转身拿来一个荷包递给他。 淡蓝色白莲纹锦缎,奇怪的是上面有星星点点的红色斑点,李诫凑近一闻,幽香中含着淡淡的血腥味。 “这是……你想自尽时穿的衣服?” 赵瑀的脸有点发烫,“嗯。” 李诫摩挲着荷包,布料纹理的触感清晰地从手指传出来,痒痒的,又有点麻酥酥的感觉。他的心砰砰跳起来,突然觉得十分口渴,喉咙不由自主动了下,发出短短的吞咽声。 寂静的暗夜,这声响便显得尤为突兀。 赵瑀以为他口渴,忙给他斟茶,不想茶壶却是空的,她提着壶,不免有几分尴尬。 “没事,这不有半杯吗,我喝剩的就行。”李诫顺手拿起小几上的青花茶杯,一仰脖子灌了进去。 “诶,别喝……”赵瑀阻止不及,眼睁睁看着李诫喝了下去。 赵瑀只觉得自己的脸火热火热的,好像有团火在烤。 李诫看她窘然的模样,顽笑道:“你的脸怎么红成这个样子,简直比红绸子还红!哦,莫不是茶里放了什么男子不能吃的东西?” “才不是。”赵瑀侧过身,半垂着头低声说,“那是我用的杯子。” “你用的……”李诫的笑容凝固了,木木地转动脖子,看到杯口的一处,有一半淡红的口脂印子,另一半是被什么抹过的痕迹。 李诫下意识抚上自己的嘴唇。 赵瑀已经背过身去,他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 柔和的夜风带着花香穿堂而过,梧桐树哗啦啦地欢笑着。 李诫忘了和赵瑀作别,愣愣地往门外走去,他心不在焉,绊在门槛上,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还没等赵瑀眼睛望过来,他就一咕噜爬起身,飞也似的逃走了。 回去后李诫躺在床上,怔怔盯着上面的承尘,手里捏着一朵梧桐花,来回地捻着。小时候听人说过,女人的嘴唇就像花瓣一样柔软,气息就像花香一样美妙。 他吻了一下梧桐花,将花儿轻轻覆在嘴唇上,他似乎觉得自己的心也像这朵花一般开放了。 这个夏季,是他十八年来最为灿烂热烈的夏季。 第12章 半夜下起了雨,雨势直到清晨才慢慢减弱。 蒙蒙细雨随风轻轻洒落,赵瑀站在院子里,没有撑伞,仰望着上面四四方方的天。清凉的雨丝落在她热乎乎的脸上,浑身舒坦而轻松。 王氏过来看女儿,后面跟着一个打伞的小丫头。 “瑜儿,怎么跑外头淋雨来了?”王氏嗔道,推着她回屋,吩咐小丫头伺候大小姐重新梳洗上妆。 小丫头才刚留头,似乎是从没做过这等贴身的精细活,笨手笨脚的,不是弄湿了赵瑀的袖子,就是打翻了胭脂香粉。 王氏看不过,骂了几句,小丫头愈加紧张,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 赵瑀暗叹一声,柔声说:“这里不用你伺候了,去偏房坐坐去吧。” 王氏却不让,吩咐小丫头,“今儿个是大姑爷下聘礼的日子,你去二门上盯着点儿,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