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遇见周昕语,晚上毫不意外地又做了噩梦。 半夜惊醒之后,后半夜就再没睡着过,一直到天灰蒙蒙亮,许沐才堪堪从床上起来,开始洗漱。 以前也不是没有熬过夜,做设计师这行,通常为了赶稿,赶项目,熬夜加班算是常事。那时身体好,年轻人熬个夜第二天起来还是精神倍棒,做事干劲十足,可现在已经不比过去,不过是失个眠,一到公司,路过跟她打招呼的同事都关切地问她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就连安晏清也跟她说,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感冒了巴拉巴拉,问她要不要请个假去医院看看。 许沐摇头说不用,后来去洗手间洗手,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她才恍然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这样说。 镜子里的人两眼乌青,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加上她心情不好,做什么都兴致缺缺,也难怪大家都以为她病了。 她手按着额头,慢慢地弯起唇角笑了,可笑了没几秒,想到几天前的一封海外邮件,还有里面的内容,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从洗手间出来,许沐折身走向了茶水间,这会儿大家都在工作,她随手拿起一个纸杯,打算泡杯咖啡提提神,刚接完热水,身后突然伸出来一只手,轻松把她手里的咖啡拿走,换成了一杯热茶。 陆景琛把那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放在一旁,道:“咖啡这东西还是少喝的好,精神不好,喝点茶也能提神。” 许沐倒是不好奇他这会儿怎么会出现在这,手握着茶杯,那半热不冷的温度刚刚好,茶叶早已被泡开,那股清透的茶香溢满鼻翼,她端起来轻抿了几口,“味道不错。”她抬头看他:“你泡的?” “不然?”他轻挑眉,抱着胳膊往旁边的柜子上一靠,眉眼间纨绔的笑意,倒和他身上笔挺西装的打扮一点都不搭。 许沐也眯起眼睛淡淡的笑,低头继续喝着,含糊不清地说:“看来人果真不可貌相啊。” 这话到底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陆景琛无奈摇头,余光瞥见她眼底的青色,愣了下,低声问:“昨晚没睡好?” “嗯。” 为什么没睡好,答案不用问他也知道,肯定是因为周昕语。 “昨天的事,我很抱歉。”昨天跟周昕语分开后,他当即就去公园找,却没有碰到她的人影。回到家之后,想敲门跟她说什么,可犹豫几番,还是没下得去手。 后来看到她站在阳台抽烟,神情冷漠嘲讽,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陆景琛想走出去的脚步停在了原地,好像就在一瞬间明白了,她现在需要的,是绝对的安静和足够的空间,而不是他的解释,为何会惹上周昕语?为什么她会出现在小区外?这些答案对她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许沐像是没听到他那句话,举了举茶杯,挑着眼角问他:“这茶你刚应该没喝过吧?” 她有意转移话题,不再提起那茬,陆景琛便顺着她的话回:“怎么着,怕我往里吐口水?” 许沐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陆景琛你怎么这么恶心!” 陆景琛有心逗她,不知想到什么,笑得高深莫测:“不知道是谁跟我说过,她奶奶告诉她,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嗯哼?” 又拿她说过的话来堵她。 好样的。 许沐翘着嘴角笑了下,刚准备说什么,恰好茶水间门口有人进来,“总监,许沐。”两人立刻收起玩笑熟稔的样子,一个手端着已经冷掉的咖啡,一个端着茶杯,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进来那人是老员工,盯着两人的背影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最后细细一想,突然反应过来——许沐手里端着的那个瓷制茶杯,不是陆总监一直以来的专用水杯吗? 卧槽! 这什么情况? —— 下午,许沐去给安晏清送文件,却在办公室没见着人,一问同事,才知道原来她中午就跟陆景琛出去谈事了。 她把文件放在安晏清的办公桌上,折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突然听到有人在叫她,“许沐,前台来电话说大厅有人找你。” 许沐拧起眉头:“我知道了,谢谢。” 现在这个点,而且还是通过前台来找她的人,会是谁? 到了大厅,前台的妹子看见她,指了指一旁的沙发:“就是那位女士找你。”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