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须得有一个驸马。届时,这天底下哪里有比你堂兄更适合的人选?” 蔺贵妃赞许的点头,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栾氏依照嫔妃礼制安葬,皇帝几日病的起不来床,却偏偏在她安葬这天从床上爬了起来,一直追到了妃陵亲自送她走。 昭和扶着元和帝,安慰道:“你且珍惜身体吧,若是她在,也必定不愿看到你这样。” 元和帝流着泪,道:“阿姐,你还记得吗?朕六岁那年,天下着大雪,正是元宵夜,父皇带着我们出来游玩,那晚朕因为贪看花灯走丢了。” 昭和点头:“自是记得,找了你许久,三天后才找到。” “那晚,你知道是谁找到我的吗?是乳娘……她那时候还那么年轻那么漂亮……她担心朕,四处寻找,不眠不休的找了两天两夜,朕被歹人关在了一个破庙里,乳娘带着朕出来,记得那晚很黑,她抱着朕,朕心里害怕极了,紧紧的攥着她的衣服,后面歹人追过来,她带着朕在雪地里跑,跑不动跌倒在雪地里,被歹人拳打脚踢,她拼命的护着朕,一直到有人赶过来。你知道吗?她额角那道印子就是那时候留下的……多少年了,每次想起来,朕就知道乳娘是这个世界上待朕最好的人……” “每次生病,都是她在身边不眠不休的照顾,那次天花,父亲和母后南巡,若不是乳娘,朕怕是也没法站在这里了……” 他哭的泣不成声,昭和黯然的望着他。当初母后后宫事务繁忙,又时常要随同父皇南巡,日夜留在他身边的,怕是也只有栾氏了。只是栾氏是待他好,却也亲手毁了他的基业。 她转头看了旁边的皇后,两人对看了一眼,昭和点了点头。叶思怡走到了皇帝跟前,突然跪倒以头叩地,双手抬起向皇帝奉上了一封信。 元和帝惊愕的看着她,拿起那信简,只见那上头写着洋洋洒洒一大篇,上头书着“自罪书”三个字。 “皇后你这是何故?” “栾氏之逝,是臣妾治理后宫疏忽之罪,臣妾自责甚深,在此向皇上自请入罚入皇觉寺念经赎罪三个月。” 元和帝慨叹道:“那皇觉寺清苦,你怎么受得了?不去也罢。” “还请皇上允许,这样臣妾才能心安理得。” 元和帝看她这样固执,叹道:“那你走了,何人管理后宫?” “云妃恭谨能干,臣妾推荐云妃。” “也罢。”元和帝将她扶起来,“难得你有这份心,想必她在天上也不会怪你。你去三个月,三个月之后朕必定亲自召你回来。” 叶后行了个礼,“多谢陛下。” 叶思怡回去收拾行装,莲蕊想着要搬离宁凤宫便心里感伤,瞧着冷清清的宁凤宫和满地打包的行装,叹道:“那皇觉寺怕是更冷清呢,娘娘何必呢,陛下也并未怪罪你。” 叶思怡淡淡一笑,抬头看着外面青色的天空,心里觉得一阵舒畅:“本宫乃是皇后,栾氏是死在本宫监管的时间内,若是那人回来必定怀疑,生即是死,死即是生,本宫走了,这才能无迹可寻,亦让他无计可施。何况,这鸟笼一般的宫墙本宫也呆够了,是时候该出去走走了。” 凤辇出皇宫,虽然没有皇帝来送,却气势不减,前前后后行装车马随从前拥后簇长长一条队伍向外走,昭和长公主亲自相送。众人都知道皇后自责上了自罪书,一面叹皇后贤良一面又替她不值,因为,不少官员也过来沿路相送。 凤辇经过前殿时,沿路的官员见着是出宫的凤辇急忙恭敬的垂手立在道旁。 叶思怡掀开一角珠帘,向外看去,只见兰台之上,遥遥立着一角紫衣,这一秒,仿佛有重物敲打在她的心坎上,扑通扑通的失去了平日的韵律。 他高冠博带、朱紫深衣,俊雅出尘而又沉稳内敛,已不复当初的少年青涩。 他站在高台之上,凝眸看着这个方向。 叶思怡悄悄看出去,仿佛感觉他能够一直透过帘子看进来一般,她颤抖着放下了珠帘,一只手紧紧的按住了心口,似乎那里一直紧紧的揪着不能放松。 “襄哥哥……襄哥哥……”她喘着气喃喃低声轻轻的念着这三个字,随着哽咽的声音,压抑许久的清泪沿着眼角潸然滑落。 凤辇过去,慕容襄深黑的眸子凝上一层轻雾,他知道她这一趟出去是为了避祸,他庆幸现在可以待在御史台做一个言官,能为她做点什么即便是只能这么远远的望着她,他也此生无憾了。 五天后,一个身影急匆匆的进了皇宫。 承恩殿被封,皇帝缠绵病榻,皇后自罪入寺清修,冯立入了后宫找了一批人来问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