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洗不干净? 到了第二天清晨,炽热阳光倾洒下来,他们丑陋不堪的手就会暴露,恶行也会公之于众! 水波粼粼,地痞看到自己的脸,跟着河水扭曲,像张牙舞爪的怪物。 “怎么办?”第一个承受不了恐惧的人问道。 “你别急,只要我们不说,没人会知道。” “那河神的尸体怎么处理?” “把她沉进河里!” “不行,本来就是河神,回到河里,万一她再复活,重新回来杀了我们——” 第二个人哆嗦了一下。 “不如……不如我们把尸块带回去,各自寻个地方埋下,这样就算查起来,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我们。” 地痞三人,便把六具尸块两两平分,带回家里,有埋在自家小院里的,有扔进早已干枯的井水里,最后一个,为了图省事,把尸块绑在石头上,扔下了河。 河水转着一个又一个漩涡,似乎要将头颅和身体容纳进去。 但第二天,尸块便飘上了岸。 第一个地痞,在家中暴毙。 其他两个受到了不同的惊吓,惶惶不可终日,然而事态没有平息,反倒是愈演愈烈。 五月本是梅雨季节,却迎来三十年未有的干旱,瓜果蔬菜皆干枯死去,并不富裕的小镇渐渐枯竭,干旱持续四个月,到了九月初,突如其来的一场洪水,将镇上的田野埋没,冲走了葡萄树和草房,给焦躁不安的镇民再添一层霜。 河神不灵了!河神暴怒了! 镇民总算想起居住在竹屋里的漂亮女人,可温柔静怡的女人却在节骨眼上神秘消失了。 他们这才想起来,老族长死后,多少年没祭拜过河神了?甚至连庙宇都没再去过…… 镇民匆匆忙忙带了香烛朝着庙宇跑去,然而庙宇已经被来势汹汹的洪水冲走了。 “河神显灵——河神显灵——” 大家跪在塌陷的庙前,苦苦哀求。 河神没有回应,镇民缓缓抬头,看见正中央的祭台上,出现一颗女人的头颅。 是竹屋里的漂亮女人!她死了?是谁杀了她? 眼前的场景引起了轩然大波。 …… 说到这里,魂魄沉默了,似乎在想措辞。 阿白急忙问道:“后来呢?” “后来?”魂魄裂开嘴,露出一个奇异的笑容:“当然是其余两个幸存的,一起被祭天了。” 阿白紧追不舍道:“那这件事算结束了?” “算是,也不算是。”魂魄轻轻地说:“后来,河神就再也没管过我们了,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镇上不太平,乞丐横行,小贩不敢出门摆摊,一些富裕的家庭,也逐渐败落,我家也是其中一户。” “哦?” …… 我父母是农户,听上去像是穷人家的孩子,实际每年靠猪牛羊和田里的蔬菜瓜果,倒也吃喝不愁,那年夏天过去以后,农田和葡萄树都遭了殃,一年的收成没有,树、田和牲畜都死了,别说普通的开销,就连饭都没得吃了。 到年底的时候,离那剩下的两个地痞流氓被祭天已经过了两个半月,突然有人来我们家提亲,并答应给丰厚的彩礼。 父亲盘问细节,得知是个年过半百的富商,看我貌美,便想上门提亲。 那时候,我们连锅都揭不开,别说是个半百老头了,就是只猪,我都愿意嫁给他。 父母舍不得我,硬是想阻止我犯傻,但我心里知道,富商此时的行为,堪比雪中送炭,若是同意了,便一家幸福,若是不同意,我父母就得跟着我一起死,我咬着牙,哭了一个晚上,亲自和媒婆说,这门亲事,我同意了。 我是被八抬大轿迎娶过门的,应有的礼数一个不漏,当天晚上,富商没有碰我。 我松了口气,同时也觉得纳闷,但又不好开口问,只是总觉得院子里的气氛,透着一丝诡异,但你要我具体说出来,倒实在困难。 带着这番疑问,我便在富豪家住下了。 等一个月后,我才真正明白为什么院中的气氛,会显得如此怪异。 那富商八抬大轿接我进门后,从没有来过,每到夜里,便听见有男人的嬉笑和女人的哭泣,但我要找声音的来源,却怎么也找不到,我开始精神恍惚,常常出现幻觉,有时候怎么也睡不着,有时候不停做噩梦,想醒却醒不过来。 …… 阿白问:“你梦到了什么?” 魂魄嗫嚅了一下嘴唇,缓缓道:“三个男人,围着我,不断欺凌侮辱,撕扯着我的衣服。” 薛琰愣了愣,许久才道:“原来,你梦见的,是河神经历过的场景……” “没错。”魂魄接着道:“当时我还什么都不知道,白天神情紧张,晚上害怕彷徨,三个月后,我面色憔悴,更可怕的是,我的两条腿,渐渐开始腐烂。”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