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瓦村是不是完了?”有人问道。 没人回答,无端升起一股钻心的凉,忧心仲仲,生恐疾病会光临到自己头上。 村长也惧怕得很,只是责任心作祟,欲言又止道:“盐巴……” 小盐巴浑浑噩噩想着大盛的事,反应迟了半拍,闻言,脚步顿了顿,问:“怎么了?” “别往坟里头埋,不吉利。” 村里头死了人,基本都埋一处,到地府里也能有个伴,王嫂死得惨,难免心里嫌弃忌讳,毕竟以后自己入土了,也要去住不是? 总觉得,要是葬在一处,他们死时的模样也会变成这样似的。 小盐巴定定地看着他,眼眸清澈而倔强:“过年王嫂在的时候,还给您送了鸡蛋呢。” 窘迫的绯红冲上村长的脸庞,他尴尬地咳嗽,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变得严厉些:“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王嫂要是还活着,大概也不想拖累我们吧。” 村民们在远处纷纷附和:“盐巴,你要懂得变通啊……张大伯死的时候,也是往山里一抛草草了事,毕竟得了那种恶病,怪吓人的,要是葬在我们那,以后清明谁还敢扫墓?” “知道了。”小盐巴垂下眼脸,驮着尸体,再也没吭声,只是默默地往山上走去。 “诶!”村长焦急道:“天亮了再去吧,现在黑,危险啊!” “没关系,路我熟的,不会出事。” 村长还想劝两句,谁知王嫂的尸体突然一歪,深深凹陷进眼眶的眼白蓦地映入视线,涣散的黑眼珠子,就在眼白里诡异又迅速地滚了圈,骇得他整个人打了个哆嗦。 夏风拂过,后知后觉汗衫上裹了层冷汗。 仔细瞧瞧,尸体还是那个尸体。 再要挽留时,小盐巴已经走远了。 第2章 “盐巴不怕死吗?”有小孩问了这么一句。 小孩的母亲悄悄说:“他没有父母的,贱命一条,死了就死了。” “哦——”小孩似懂非懂。 没一会,话题又回到王嫂身上。 “怎么办?请大仙来看看吧……” “请什么?”村长板着脸:“我们有那钱吗?上次田家找顶香人看病,不是也没见好?” “总要试试,钱还可以筹,命没了可什么都没了……” 这次附和的人太多,村长不好反驳,只能皱着眉,陷入沉思,握紧的拳头表露了藏在心底的不安。 …… 黎明的山头有些湿润,朝阳缓缓升起。 小盐巴朝着墓碑磕了两个头,墓碑用木头做的,歪歪扭扭刻着王嫂的名字,往土地里一插,倒还算像样。 他没怎么读过书,就会写几个简单的,为了给木头划上字,手被石子磨破了,又跑了一晚上的夜路,脚底板的布鞋开了道口子,渗着血丝。 也不是不能忍,小盐巴就这么拖着破鞋子,一瘸一拐地下山了。 幸好半路遇到别村赶早来采草药的,看见蜿蜿蜒蜒一路的血迹吓坏了,顾不得他身上那股子腐臭味,慌忙把人拖上了三轮车:“小伙子,大清早的,身上那么臭,埋尸刚回来啊?” 采药的只是随口埋怨,想不到小娃娃还真正儿八经地应了声:“嗯。” 小盐巴搭了把手,感觉这人的皮肤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