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客厅日光遛了进来,也涂亮了一切。 床上,被子只被掀开一角,一只粉白色安抚兔阖目而眠,似乎睡得很香。 书桌,数位板斜放,旁边搁着水杯和零食袋,显示器仍是待机状态。 窗边,小茶几,有一只本子,上面几张纸,被一只铅笔压着。 陈灼挑了那里,刚好两张木椅,适合谈事聊天。 不假思索往那走,仙贝跟在他后面,心里七上八下,不会是……让他看出什么端倪来了吧? 毕竟她昨天换完鞋就惊慌失措,顶着大红脸奔回房间。 该不会要来和她郑重声明……严禁对房东产生奇怪的感情吧…… 快到目的地时,陈灼突然驻足。 心有九曲回肠的仙贝,差点闷头撞上他后背,好在及时刹住。 陈灼停在原处,许久没有再向前一步。 仙贝困惑,悄悄从男人背后探出上半部分脑袋,想要找到他止步不前的 下一刻,瞳孔猛然张大,仙贝每一根神经都弹跳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所有细胞在尖叫! 她忘了,她居然忘了—— 昨夜睡不着,就扯了张素描纸坐到窗边,一边傻兮兮痴痴笑想象,一边勾绘出了陈灼的长相。 人物速写,虽然只是半成品,但已经……很清楚地…… 能看出是谁——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这条弹幕要把脑袋撑爆,仙贝惊得一身汗,脸惨白,更不知如何缓解当下窘境。 眼眶都发红,一咬牙,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出去,想把那张素描收回画册。 你什么都没看到…… 你眼前的都是幻觉…… 哪怕在心里重复念叨毫无效力的咒语,进行自我安慰。仙贝的窘迫尴尬,也不能得到一丝一毫的缓解。 就在她那双白到无血色的小手,快摸到那张人像画时—— 男人手长腿长,臂膀一伸,已经快过她,将那幅素描掌控到自己手里。 仙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飞去很高的……遥不可及的地方…… 更…… 更窘了…… 要死了…… 生不如死…… 谁给她痛快一刀…… 可以有个地洞让她掉进去吗…… 尤其男人还特意放下手里奶茶,抬高了那幅画,像是要一心一意,认真端详。 仙贝头皮发麻,从上面脖子到脚脖子,都是涌涌寒流,不止不休。 宛若置身刀山火海,承受十大酷刑,仙贝盼望着,无比期盼自己能够隐形。 可幻想仅仅是幻想,她只能束手无策地,由着陈灼旁若无人地看。 各种猜想带来的紧张感,让仙贝的下唇,都快被自己咬肿。 过了一会,陈灼突然意味深长:“这画的,有点眼熟……” 仙贝立即死不承认摇头:“不……不是……” 男人立即沉默下去,半晌未再启唇。 在怀疑么。到底要不要承认啊,仙贝急得鼻子酸,还是承认吧,死就死了,把她赶走也是她咎由自取。 又小幅度点头:“是……” 在试图辩解一下吧:“就只是……练笔……” 给出的借口连自己都不信。 低着脑袋,仙贝抽了两下鼻子,刚那些眼眶中的泫然欲泣一并吸回去,她就瞄到那张速写被摆回了原处:“练笔而已么,” 原先那笔那只手,把桌上奶茶端起来,递到她眼下。手的主人含笑:“我还以为是这个奶茶的拟人。” 什么…… 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