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杀了人,你是最有可能揭开真相的人,只有除掉你,我才能永保无事。” 朱骥大为惊讶,问道:“你杀了人?”微一凝思,便回味过来:“啊,是狱卒韩函和仵作伍汉。” 白琦道:“不错,是我杀了韩函。那日本是你在官署当值,偏偏你因私事外出,将钥匙和令牌交给了我。又偏偏那身份特殊的老僧杨行祥在这期间死去。狱卒韩函将实情告诉了我,他私放外人入狱,自是死罪,我作为当值官员,也要受到牵连。” 于是,白琦让韩函收买仵作伍汉,令他以自杀上报。事后,韩函因为太过害怕,再找白琦商议。白琦烦不胜烦,为绝后患,遂将对方诱出城外杀死,掩埋了尸体。 事情本就此了结,然后来风波再起,朱骥又被迫重新调查杨行祥一案。他在锦衣卫官署打听韩函住址时,正好被白琦听到。白氏立即起了警惕之心,料想朱骥对杨行祥案起了疑心,大概要重新调查,于是立即赶去仵作伍汉家中,将其杀死灭口。 之前仵作伍汉被买通以自杀上报,只有韩函出面,伍汉不知白琦也牵涉了进来。而一旦朱骥了解到杨行祥不是上吊自杀、而是他杀,仍能辗转查到白琦身上,所以伍汉也必须死。 不想伍汉没有立时毙命,想留下线索,试图写下白琦的名字,可惜只写了两笔便断了气。后来杨埙到场,留意到地上的笔划,认为是个“朱”字,因此而疑心是英宗皇帝要杀杨行祥,却绝未想到是个“白”字。 再后来郭信案发,朱骥一度以为是郭信杀了韩函、伍汉二人,却被郭氏当面否认,韩、伍之死由此成为无头悬案,想不到竟在今日由白琦亲口应承。 白琦又道:“塞外苦寒,寒风似刀。你这一去,怕是再也没命回来,所以我告诉你实话,让你死也死得安心。” 朱骥明白了究竟,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苦涩滋味,嘴唇动了两下,还待再说几句告别之语,白琦却挥手命校尉将他押走。他手足戴了重铐,无力反抗,被押送人员推着走了几步。勉力回过头来时,昔日谆谆教诲的师傅变得完全陌生起来,只看到了一张狞笑着的阴冷的脸。 翰林学士丘濬冒着巨大风险,赶来为朱骥、于康送别。又慨叹世事变幻无常,作《梁父吟》道:浩歌梁父吟,视古犹视今。 世态屡翻覆,人心益崎崯。 争名竞利日无已,龙蛇走陆波涛起。 设谋无虑千万桃,杀人岂但二三子。 来今往古何憧憧,宵人心态今古同。 君不见,张道济嗾赵彦昭; 又不见,李文饶拔白敏中。 实当不祥公窃位,不畏天命悲人穷。 梁父吟,用意深,卧龙久已矣,谪仙亦消沉。 以我今日见,寄之前古音。 至于于谦后事——于谦被杀后,京营指挥同知陈逵感念其忠义,冒险收藏了其遗骸。天顺三年(1459年),于谦女婿朱骥因前下属逯杲营救,被赦免还乡。他设法取到岳父骸骨,将灵柩运回于谦故乡杭州,葬于西湖三台山麓,后人称为“于少保墓”。每年红男绿女,至墓前拜祷,络绎不绝,相传祈梦甚灵。从此,于谦与岳飞并卧于风光秀丽的西子湖畔,为西湖生色不少。清代文人袁枚有诗道:江山也要伟人扶, 神化丹青即画图。 赖有岳于双少保, 人间始觉重西湖。 南明抗清名将张煌言也有诗云:“日月双悬于氏墓,乾坤半壁岳家祠。” 于谦与岳飞都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抵御外侮、力挽狂澜的民族英雄。岳飞“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到死抗金大业未竟,以致死不瞑目。而于谦受命于危难之间,备受明景帝信任,一战惊天下,从根本上改变了明朝与瓦剌强弱对峙的局面。相比于岳飞,于谦可谓已经建功立业。完全不同的经历,却有着相同的结局——两位相隔三百年的英雄人物,最后都是被诬陷而冤死,不由得令人扼腕叹息。 成化二年(1466年)八月,于谦之子于冕遇赦回乡后,上疏为父讼冤。明宪宗朱见深邃下诏为于谦昭雪,将裱褙胡同于谦故宅改为“忠节祠”,祠中塑有于谦像,由朝廷按时派官吏祭奠英魂。故宅的西侧建有奎光楼,上悬“热血千秋”木匾。左右对联曰:“帝念有功群小谗谋冤太惨,公真不朽故居歆记地犹灵。” 弘治二年(1489年),明廷又赠于谦光禄大夫、柱国、太傅,谥肃愍,赐祠于其墓曰“旌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