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这时候做活儿啊?况且这是锦衣卫长官交代下来的,要当大事来办。管他有活儿没活儿,都得赶走。” 杨埙摇了摇头,先到巷口常去的小吃铺,胡乱填饱了肚子,便起身付账,预备动身去找礼部尚书胡濙。忽有一名军士掀开门帘进来,问道:“哪位是杨匠官?我刚去过杨匠官家,总甲说他多半来了这里。” 杨埙应道:“我就是。看装束,你是京军神机营的?” 那军士点点头,道:“我原是蒋鸣军蒋校官手下。今日去他家探望时,他叫我来给杨匠官带个话,叫你去一趟蒋骨扇铺。” 杨埙有点不相信自己耳朵,问道:“你肯定蒋鸣军找的是我杨埙吗?” 军士道:“是啊,我之前就曾听蒋校官提过杨匠官,你们不是苏州同乡吗?” 杨埙道:“我知道了,多谢。”便与那军士一道出来,又问道:“蒋校官有没有说是什么事找我?” 军士笑道:“这我可不知道,杨匠官还是当面问蒋校官自己吧。我走了。”杨埙道:“好,多谢了。” 那军士本已转身,忽然伸出双臂,从背后圈住杨埙。杨埙一挣未能挣开,忙喝问道:“做什么?” 话音未落,后脑勺又重重挨了一记,当即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双眼已被蒙住,人不知在什么地方,双手也被绑在身后。 杨埙心道:“这手法,跟绑架胡尚书如出一辙了。一定是那绑架者所为了。” 有人见杨埙醒来,便走了过来,拿柄匕首、短刀之类的兵器戳着他额头,问道:“你是不是叫杨埙?裱褙胡同的潘舍对你说过些什么?” 态度极为蛮横粗暴,跟之前盘问礼部尚书胡濙者显然不是同一个人。 杨埙心道:“这些人不知皱纸是于康捡到的,只以为是潘舍悄悄交给了我,生怕他对我泄了底,所以将我抓来盘问。不管我回答是否令对方满意,今日只怕都是难逃一死。只能先用话稳住他们,拖延些时间再说。” 于是装出非常害怕的样子,问道:“我就是杨埙。阁下又是谁?捉我来做什么?” 那人道:“我姓朱,你叫我朱公子便是。现下是我问你话,你老实回答。说,潘舍对你说过什么?” 杨埙道:“我很久没见过潘舍,今日去他铺子,才知道他人死了。” 朱公子道:“撒谎!你没见过潘舍,你身上这张有印章的纸是从哪里得到的?” 杨埙道:“这是锦衣卫朱指挥交给我的呀,他说他路上捡的,让我帮他查下纸张出自哪家铺子。我对裱褙纸张不了解,只好找同乡潘舍帮忙,哪知他人已经死了。” 朱公子怒道:“又在撒谎!什么捡的?你当天上掉馅饼呢。不说实话,可别怪我不客气。”拔出刀来,将刀尖比在杨埙脸上。 杨埙当真有些惊慌起来,忙道:“别……别动手……我没撒谎,我以祖宗八代的名义对天发誓,那张纸真的是捡的。朱指挥岳父于尚书家就在裱褙胡同,捡张纸,又有什么稀奇?” 朱公子大怒,手上加力。杨埙只觉得面颊一痛,便有血流了出来。忽有人咳嗽一声,朱公子便松了手,退到了一边。 杨埙气得大骂道:“我明明说了实话,你还要下狠手,还朝我脸上来了一刀。这叫我以后怎么见人?” 朱公子又举刀走了过来,冷笑道:“你以为你还有命活着见人吗?”命人按住杨埙肩头,举刀往他脸上划去。 杨埙头被人左右顶住,难以避开,伴随着皮肉的刺痛,心中更是彻骨的冰凉,心道:“完了,我被毁了容,从此再也不能面对苏台了。”伤心欲绝,大叫一声,就此晕了过去。 依稀觉得口中尽是咸味,大概是血流入了口中。又有人捏住他鼻子,迫使他张开嘴,往里面灌下什么东西。杨埙双眼被蒙住,半晕半醒,全然不知对方所为,心道:“对方手中有刀,明明可以一刀杀了我,为什么还要给我灌服汤药?是想让我中毒,七窍流血而死吗?唉,那样的话,我宁可被一刀杀了。” 神志越来越模糊,头一软,便再也不省人事。 朦朦胧胧间,眼前的景物似乎被翻了个面。一个头挽双髻的女孩子手里拿着串冰糖葫芦[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