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说得难听些,就是丢弃北京城逃跑。 彼时京军劲甲精骑皆已经陷没在土木堡,京师疲卒羸马不足十万,城内军士有盔甲者仅十分之一。满朝文武对此心中有数,听了徐珵主张逃跑的话后,面面相觑,虽然没有立即附和,但绝大多数人心中都已经开始动摇。 一时群臣人心惶惶,人情汹汹,只知“聚哭”,不知所为。主持朝议的郕王朱祁钰对眼前情形不知所措,又不能甩手而去,只好一言不发。 这时候,以兵部左侍郎代理部事身份参加朝议的于谦挺身而出,声如洪钟,厉声怒叱道:“倡议南迁者,当斩首!京师是天下的根本,一动则大势去矣,谁不知宋朝南渡的祸患!请立刻调动四方勤王兵,誓死守卫京师。” 明朝初年,明太祖朱元璋建国后在中央设立了中书省,后来为了加强皇权,在诛杀功臣的过程中,废除了有一千多年历史的丞相制度和有七百多年历史的中书、门下、尚书三省制度,分中书省及丞相权力归属六部,六部尚书直接对皇帝负责。这样,六部的职权和地位大大提高。明仁宗朱高炽和明宣宗朱瞻基之后,文人治国的势头逐渐明显,因为丞相制度被太祖朱元璋取消,朝政大权开始向内阁和六部转移。内阁地位日益上升,逐渐成为朝廷的政治中心。但是在名义上,内阁仍然只相当于皇帝的秘书处,大学士不过是顾问的角色,阁臣的责任至多只能“票拟”,对于六部当然也没有统领的权力。 而六部中以吏部和兵部尤其权重,吏部有用人大权,兵部则有国防大权,因此吏、兵二部在六部中的地位最高。兵部尚书别名“本兵”,既理军政,亦掌军令,“本兵”行边,遇有不称职守的将帅,可以就地撤换,不必先行禀报皇帝,足见其权力之重。 于谦此时既是兵部的最高代理长官,已经是实质上的大明最高军事长官。他声色俱厉的话语给了众人极大的震撼,一时哭泣声顿止,无人敢挺身予以反驳。 礼部尚书胡濙也站出来道:“成祖文皇帝将陵寝安排在这里,就是向子孙表示不再有迁都之志。” 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尚书是前任宣宗皇帝指定的五辅臣中的唯一在世者。他不疾不缓的语气,镇定自若的神态,给了众人极大安慰,殿上人心略安。 吏部尚书王直、内阁大学士陈循等也都表示赞同于谦的意见。司礼监提督太监金英见重臣多反对迁都,便立即下令将徐珵赶出大殿。眼见徐珵碰了这么大一个钉子,少数与他见解相似的大臣也都噤若寒蝉,不敢再轻易出声,于是朝堂上主战派占了上风。 太后孙莼和郕王朱祁钰仍是名义上的最高决策者,二人毫无主见,不知应该拒战还是求和。司礼监宦官以提督太监金英和秉笔太监兴安为首,二人都力主与瓦剌一战,坚守北京。孙太后遂勉强同意,并在金英、兴安的劝说下,将战守大任全部交给于谦负责。 圣驾蒙尘,敌势甚炽,朝中大臣已是群情骚然若此。为了防止人心浮动,明廷严密封锁了消息,没有正式公布明五十万大军已在土木堡一带全军覆没,英宗皇帝也做了俘虏。但从战场上侥幸逃脱的残兵败卒络绎不绝地回到京师。京城的人们开始惊疑不定,流言纷起,私相传言。一些官员和富绅开始收拾自家的细软,预备逃走。整个北京城人心惶惶,陷入巨大的恐慌中,京师形势十分危急。 八月十九日,于谦奏请郕王朱祁钰命调南北两京、河南备操军士、山东及南直隶沿海备倭军士、江北及北京诸府运粮军士都急来京师,担任守卫。 当时通州官仓存有数百万石粮食,而朝廷又没有足够的人力、物力将其运入北京城中。有大臣担心被敌军侵夺,建议先行焚毁。应天巡抚周忱建议将仓米充作京军一年饷粮,令军士自行前往通州领运进城。当时百官俸禄多以米支付,于谦由周忱之议得到启发,请命预支文武京官本年九月到明年五月的俸粮,军士各预支半年饷,各自到通州仓领取。特派都御史陈镒总管运粮事,征用顺天府大车五百辆,专门用以起运通州官粮进京。民间有车之家,能从通州运粮二十石到京师仓库者,即由官府发给脚银一两。 当然,正如兵部尚书邝埜密信所提示,做好防守北京准备才是重中之重。为了尽快募集兵丁,于谦更命赏给新选余丁官军和旧操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