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下一瞬间,清远大祭司刚刚垂落下来的手一转,飞速朝云姝的后颈砍了过去,云姝顿时身体一软,手臂垂落,匕首跌落在地。 清远将昏过去的云姝接在怀中,偏头看向慕容砚安,“谁更快?” 慕容砚安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下子,但蛊虫入体,并非人晕倒就不能操纵的。他冷冷的一笑,正打算再次吹响哨子,忽然一道凌厉的剑光飞速而来,直取他的命门, 身后就是重伤垂危的连荷!慕容砚安不退不避,微微眯着眼,拔剑相迎。慕容长卿招招狠戾,携着必胜之势,压的慕容砚安连连后退。 这边的战斗一触即发。 清远大祭司以防慕容砚安再次对云姝有所伤害,立即将她抱起,迅速离开了宅院,影卫寅虎与巳蛇随护在侧。 云姝在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 此刻他们身处中州境内的一家客栈之中,窗外的天色大亮,温暖明亮的光线透过窗棂投入进客房之中,洒在床榻边侧首俯卧的一人身上。 云姝微微偏头,看着自己包扎着白布的那只手被他虚握着。她轻轻动了一下,他立即轻轻的蹙眉,满脸不安之色,云姝便不再动了,任由他那么握着。 客房很大,装饰的也极为奢华,房中却只有他们两人。这是云姝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与他面对面,不由的仔细打量着他的五官。 较之储君册封大典之时看起来要瘦了许多,两腮都有些微微的凹陷,眼窝的轮廓也更深了一些。这段时间他都是怎么过的?才会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 云姝忽然心头一动,她缓缓的抬起另一只手,轻轻的覆盖在他握着她的那只手背上,微微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先是一片的空白,紧接着,她的眼前浮现了一幕幕生动的画面。 东宫昼夜不息的烛火,他立于窗边望着夜色,背影孤单寂寥,一站就是半宿。 沙盘布局,算无遗策,亲自带领三千京卫军一举剿灭中州魔教的所有势力。其后披星戴月的赶往南川,一路不眠不休,精疲力竭,直到查到了慕容砚安的落脚之处。 云姝在这一段段零碎的记忆中,忽然看到了一幕意料之外的场景。披红挂彩的东宫,正是新婚的喜庆,京卫军却将太子寝殿围的水泄不通,气氛格外的紧张。 云瑶一身大红喜福倒在血泊之中,无人问津。 云瑶?云姝心头一悸,意识到这画面代表了什么,她竟有些害怕胆怯去触碰这段记忆。 可眼前的一幕还在不断的发生,她看见了自己死后不曾见过的一幕。在她眼中那位狠心绝性的太子长卿将她一剑穿膛之后,竟然抱着她的尸体撕声痛哭,悲痛欲绝,随后……便引剑自刎了。 忽然脑海中一阵针扎般的痛,云姝感觉到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生生的逼退了出去,眼前的画面渐渐消散,只剩下两具倒在一处,却仍旧紧紧抱在一起的模糊身影。 云姝回过神来,睁开了眼睛。她看着近在咫尺的慕容长卿的睡颜,难过与悲伤铺天盖地般的袭来,让她一时承受不住。云姝感觉心口说不出来的难受,仿佛被人捏着心脏,一点点的收紧力度,要窒息了一般。 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竟然会引剑自刎。为何……疑问刚刚浮起,紧接着他抱着他撕声痛苦的场景又浮现眼前,一切就都有了解释。 云姝轻轻的将手从他手背上撤开,转脸望着头顶,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一滴滴的泪珠滑出眼眶,埋入鬓发之中,她控制不住的想要哭。 这世间到底是残忍还是慈悲,筑造了那样残酷的阴差阳错之后,还想要补全,将两个异世的灵魂重新拼凑到一块,还能破镜重圆吗? 答案,是未知的。 温热的指腹忽然贴在了她的眼角处,轻轻的蹭了一下,抹去了泪痕。云姝偏头,对上了他温柔的目光,视线不自禁的就往他的脖颈处看去。 “你终于醒了。饿不饿?我让后厨时刻备了饭菜,要吃一些吗?” 云姝摇了摇头,她没什么胃口。看了一眼两个人仍旧交握在一起的手,她嘴唇轻轻的阖动,目光凝望着他的眼睛,“谢谢你。” 慕容长卿将她的手攥紧了一些,见她没有撤走或者不悦的意思,他就觉得很高兴。由衷的道:“云姝,能再见到你,真好。” 这一语双关她却是听懂了,没有回答,反问了南川之后发生的事。 慕容砚安带着连荷逃走了,而中州与南川的魔教老巢都已被剿灭,只剩下一些漏网之鱼不足为患,已经派人前去追捕。 云姝却觉得最大的隐患就是慕容砚安,那个人的心里已经不正常了,他仇视这个世界,很可能随时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害人害己。 房门忽然被敲响,未羊先前经过门口时听到里面的说话声,知道云姝醒了,便立即去厨房端了饭菜送来。 未羊将饭菜送来之后就退下了,慕容长卿端了饭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