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水已经端上来了,他抿了一口,“还能作甚么,过几日比武,来瞧瞧他准备得如何。” 她闻言颇为欣喜,“没想到,您这样把我爹放在心上。” 沈怿不紧不慢道:“他是我的人,输了也是丢我的面子,我当然想他赢。” “王爷如此体谅下属,简直是我爹的福气。”夸完之后,她又好奇,“您难道有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沈怿看向她,“难不成,帮他动手脚?”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到底卑鄙了点。这话她没敢讲出口。 晏寻想了想,说没事,“安家大公子的卷宗我看过,有点印象。他是会点拳脚功夫,但小时候伤过眼睛,偶尔看远处还得带西洋眼镜,不见得恢复得很好,骑射方面马马虎虎,可能虚张声势而已,言校尉和他比不一定会落下风。” “真的吗?”她很是安慰,“你这么说我安心多了。” “还有之前那个安家大姑娘……是叫安青挽吧,她天生克夫命,家里人偷偷改过八字,这件事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别看她嚣张成那样,其实安大人为了她的婚事操碎了心。”言罢,便朝她微笑,“所以你不用在乎她,她比不上你的。” 这几段话听完,连沈怿都禁不住挑起眉,看向晏寻。 他知道锦衣卫的情报网遍布各地,无孔不入,想不到此人还挺会利用这点来安慰人的。 “你连这都知道?……你连这都记得?!”书辞不能不惊讶。 晏寻不以为意:“我记性好,虽然做不到一字一句过目不忘,但也能记个大概。” 她无比艳羡:“真厉害。” 两人一言一语说得挺开心。 沈怿正想开口,不经意,见他们坐在对面相谈甚欢,阳光之下,各自都有心照不宣的笑,忽的生出几分黯然来。 哪怕已相处了那么久,她对他的这个身份始终存在着畏惧,保持着距离,即便脸上含笑,眼神仍旧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们之间隔了太多的东西,不仅仅是家世、背景。 就像她能做到和晏寻肆无忌惮地说说笑笑,却无法将自己一视同仁。 她所喜欢的,或许也只是那个游走在夜间,可以陪着她浪迹天涯的无名,与高高在上的肃亲王无关。 那张冰冷的面具,划开的是两个不同的人。 可他不能永远只是无名,而路走得再远,也终会有到头的那天。 “阿辞。” 茶摊外传来言书月的声音,紫玉在茶摊外收了伞,她走进来看见这一桌的阵势明显愣了下,随后又一一见礼。 书辞问:“爹爹怎么样?” “已经吃过饭了,在休息。” 她给她倒了杯凉茶,喃喃自语:“看安青挽那么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知道安大公子的箭法比我老爹厉害多少。” 沈怿持勺子在自己那碗糖水里慢悠悠搅动,“半斤八两吧,我已经给他指点过了,练几日大概会有点成效。” 言书月原在旁静静地听,突然插话道:“安家大公子么?我刚刚在校场也有瞧见他。看上去是挺精神的,不过就是穿得有点少,还老在风口里站着,这么出一身汗又吹风,很容易得病的。” 她正伸手去端茶,一桌子的人都转头看了过来。 书辞和紫玉的表情复杂难言,沈怿颦起眉,晏寻不明所以。 “姐。”她试探性地问,“这样真的会得病吗?” “会啊,还挺严重的。”言书月点点头,“你忘了之前住在对门的小金了么?他就是大夏天里患了热伤风,还把一家子全给过上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