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起,群山悲鸣。 国君被层层重重的侍卫围护其中,忐忑地望向祭台上衣袂飞扬的白衣郎君。 风势越来越大,浓云滚滚,在瞬息之间遮蔽了天日。 国君的心越来越沉。 却在此时,东方传来一声清越悠扬的龙吟,所有的阴晦都在一瞬之间烟消云散,枝叶停止摇撼,百鸟重新栖枝。 龙吟未绝,天边祥云悠游,霞光万丈。 “恭喜陛下,根基已稳。” 裴时行缓缓行下祭台,谢绝了周围人的一切恭维和搀扶。 只对着国君说完这句话,拜下一礼便飘然离去。 尘晚见到了就是这么一个脆弱疲倦的裴时行。 他好像在短短几个时辰之内遭受了极大的打击,心力交瘁,俊面雪白。 男子无力地阖眸。 墨浓的眉,毫无血色的面,几乎就是他脸上的唯二色彩。 冲击十足。 “裴时行,你怎么了啊?” 她担忧地朝他奔过去,小心地握上裴时行的掌心。 一片冰凉。 尘晚心下焦急更甚:“裴时行,你究竟是怎么了啊?” “我无事。” 他撑着手中剑站起来,却支撑不住地呕出一口血。 尘晚在这一片血色里惊骇地瞪大双眸。 她死死攥住裴时行的臂,男人耐不住她缠,终于令她知晓了所有的来龙去脉。 “所以,你身怀灵骨,你是催动了自己的灵骨之力来修复琉璃环,并把它封印在皇陵,为邺朝吸采灵气?” 她湿漉漉的眸子望着裴时行,里面满满是心疼和愧疚。 裴时行仿佛要被她的眼光吸进去。 他也默默地注视了尘晚半晌。 而后淡淡启口: “这是我的罪过。理应由我承担。” 可尘晚知晓,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她,裴时行若将她交出去,他顶多被国君随便骂两句,罚一罚便好。 便是看在青霄道长的面上,国君也不敢将裴时行怎么样。 “裴时行,你真是个好人。” 尘晚终于忍不住眼泪,呜呜地捂脸痛苦。 裴时行望着她毛绒绒的发顶,心头那种奇异的暖流再一次淌过。 可他只是冷冷出声: “尘晚,不要自作多情。” 不知道是在说谁。 尘晚果然慢慢止住了动静,只是她忽然撩起袖子,露出一截雪白的玉臂。 裴时行仓促地别开眼去。 可下一刻,那臂被伸到了他面前,雪白的臂,鲜红的血正慢慢渗出,逐渐染红了她的肌肤。 仿佛雪中点点红梅,又仿佛是白玉盘中的红靺鞨。 “尘晚!你做什么。” 裴时行又惊又怒,她为何要将自己的臂啮出血。 “裴时行,我是灵狐,你喝了我的血,可以尽快恢复。” 他苍白的脸都因为她的举动而气出红晕: “我不喝,不需要。” “可我已经咬出血了,你若不喝我就白咬了,只能让这些血都白白流淌。” 她难得以这种平静却有力的语调同裴时行说话。 双眼不闪不避地迎上裴时行的目光。 裴时行终究对着她妥协。 午后的客栈一片寂静,晴窗日方好,光晕安静地洒落在桌面上。 唯有房中另一侧,白衣郎和粉裙女子一坐一立,挨的极近,男子的薄唇触在女子的雪臂上,喉结轻滚。 不过片刻,裴时行被烫到一般松开唇齿,一张脸有了颜色,连唇都被染得潋滟诱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