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貌。异性之间,长时间注视脖颈、手、或者裸露在外的脚踝,都是近乎于暧昧的行为。李雁青缓缓回神,察觉到这点后,抿了抿唇,低下头,将桌上已经用了五分之四、有些散架的笔记本和钢笔装进已经洗褪色的书包中,沉默地往前走。 他的同学在门外等他很久了,两个人是高中同学,同样是小城市出来的,通过日夜苦读考上心仪的大学,选择了最能快速找工作、赚钱的理工科。 谈不上什么理想不理想,对于大部分的小城镇上、出身贫寒的家庭孩子来讲,赚大钱、改善家庭条件,让那些瞧不起他们、讽刺他们的穷亲戚再不能出言讥讽,就是理想。 这并不是比“我要当科学家”还要更容易实现。 至少,对于没有任何社会资源,只能选择玩命苦读的他们来说,在大城市安身立命、有车有房就已经是人生中很艰难去攀爬的一座高山。 李雁青背着双肩包,往已经几乎没有太阳的连廊上走,这是去食堂最近的一段路。 而林月盈还站在太阳下,她应该是给人打电话,大约是没人接,她对着手机露出困惑的神色,片刻后,又继续拨号。 她一直站在阳光里,背着一个李雁青从没有见过的新包。她有许许多多、色彩缤纷但都很贴合她的双肩包,就连鞋底也是柔软的小羊皮。 李雁青最好的一双鞋子,鞋面也是勉强能被允许将’真皮’两个字写进广告材质中的剖二层皮。 站在李雁青身旁的同学推了推他:“看什么呢?” 李雁青说:“没什么。” 俩人走到没有阳光的连廊上了,李雁青才问:“对了,你爸上次给你那个能防蚊虫咬的药叫什么?我这几天被蚊子咬了,想弄点涂涂。” 同学说:“行啊,咬你哪儿了?什么虫子咬的?” 李雁青说:“身上,你看不到。” 他比划:“这么大,有点发紫,椭圆,像淤血……” 同学笑着打断李雁青:“是虫子咬的?不是人咬的?” 一阵凉凉穿堂风,裹挟着寒冷呼啸而过,李雁青微怔:“什么?” 他下意识回头,只看到林月盈握着手机,在飞快地往前跑,她面前是浓郁的、大面积的阳光,照得前路辉煌,离他也越来越远。 李雁青不理解,问同学:“为什么说是人咬的?我什么都没做。” 停在校门口的车上。 “你还敢讲你什么都没做!!!” 林月盈眼睛中积蓄了一包泪水,随时可以掉下来给兄长看。 她哽咽着,看秦既明颧骨上的痕迹,颇为明显,一块儿擦伤,皮下积着一层淡淡的淤血,瞧着有些触目惊心。 林月盈伸手,小心地触着兄长颧骨上这一片,眼睛都要含泪了:“你这么大了,怎么还和人打架呀。” 秦既明笑着说:“一点小摩擦。” “什么小摩擦呀,你骗不过我的,一量哥都和我说了,说你在球场和人打起来了, ”林月盈说,“还是一打二,你疯啦?秦既明。” 秦既明不说话,只是笑着看妹妹。 “一量还说什么?”秦既明问,“他还告我什么状了?” “哪里是告状,”林月盈说,“他就是说你和人因为打球起摩擦,才打起来的……啊,不应该呀。” 林月盈小声嘀咕着。 就是不应该嘛,秦既明一直脾气好好。林月盈觉得兄长是天底下最温柔、脾气最好的人了,不要说和人打架,林月盈感觉哥哥都不会和任何人发脾气。 一定是对方的错,秦既明一定是忍无可忍才会还手的。 林月盈宁可相信林风满一顿饭能吃四五盆,也不信秦既明会主动打人。 她还是心疼,伸手解开刚扣好不久的安全带,倾身,贴靠在哥哥面前,越看越心痛:“啊,这么好看的一张脸。” 秦既明完全都不放在心上,他没讲那一段矛盾的缘由,也不认为这样不堪的东西适合被妹妹听到。她就该快快乐乐地生活,而不是被这种无谓的流言蜚语所中伤。 秦既明换了个话题,温声问她:“肚子还痛吗?” 林月盈先摇头,又点头。 还是有一点点痛的。 那种疼痛有些像红红给她描述的生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