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林月盈考完最后一科。 她没有立刻走,下午和舍友去吃了这学期最后一顿聚餐,回宿舍夜谈到半夜两点钟,才一个个地爬到床上去休息。 次日清晨,林月盈又帮舍友们真空压缩了她们的被子,打扫了卫生。 做好一切后,林月盈检查完门窗,和大家告别,等人都离开后,才等到了来接她回家的秦既明。 她的行李不往秦既明和她的那个“家”中搬了,而是直接送到新家。 在几个好朋友的帮助下,林月盈的新家已经像模像样了,冰箱里面也塞了蔬菜鸡蛋和奶,窗台上也有红红送来的花。 家具虽然都是十多年前的了,但都是实木原色的,就连木地板也是,可以讲它怀旧复古老干部,但绝不是土。 林月盈还挺喜欢这样的装修风格。 这次搬进来,她也没有做大的改动,只是换了新颜色的窗帘,重新铺了地毯。 其余的都未动。 秦既明在这个房间中看。 他摸了摸暖气管道:“用的还是暖气片。” “你再摸摸,它烫手哇,”林月盈说,“我拿室内温度计试过了,平均温度20度,挺好的哇。” 秦既明环顾四周:“一个人住不会怕?” 林月盈说:“不怕呀,我总要搬走的。” 他们的确是,总有一天要分开。 纵使秦既明的确找不到心上人,纵使他的确不会选择结婚,林月盈迟早有一天也会和另外一个男人坠入爱河。 喔,也不一定是男人。 “好啦哥哥,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没问题,”林月盈开始叫他哥哥,笑眯眯,推着他,将他推走,“放心。” 秦既明的确无法放心。 这么大了,林月盈还没有离开他独自生活过。房间里的燃气灶,她会用么?她知道有些碟子是不能放进洗碗机的么?她知道微波炉中不可以放鸡蛋吗? 既希望她能独当一面,又为她独立而担忧。 秦既明心知肚明,她离开的真正原因。拒绝大约是一个推手,一个助动力,促使她快速成长,离开…… 若是重来一次,秦既明仍旧选择拒绝。 他不为这件事而后悔。 夜里同宋一量吃饭,宋一量已经得知林月盈搬走的事情,不是很意外,反倒是劝秦既明,别那么担心,儿孙自有儿孙福。 秦既明说:“你这话不合适,我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都一样嘛,你又不是她爹妈——退一万步来说,亲爹妈做到这个份上的也不多,”宋一量举杯,“难不成,你还想养她一辈子?” 秦既明说:“也不是不行。” “得了吧,你不结婚,月盈妹妹还要恋爱结婚呢,”宋一量笑,“你呀,还是多花些心思在自己身上吧。” 秦既明与他撞杯,笑:“你不也一样。” “我不一样,”宋一量笑,“说不定我下年就脱单了。” 秦既明说:“那我先提前恭喜你。” 他仰脸,喝下杯中的水。 晚上这场朋友小聚,没有喝酒,秦既明却总觉得自己醉了。归家后,他回到家中,和往常一样看新闻联播,看天气预报,然后洗澡,睡觉。 晨起。 秦既明照例早起,煮小米粥,做林月盈爱吃的蔬果沙拉,还有清淡的青菜虾仁。 饭做好了。 秦既明走到她卧室前,抬手敲门,不轻不重三下。 林月盈有起床气,还有些心悸的老毛病,早晨敲门声过重、还有过于刺耳的闹钟声对她心脏不好。 叩叩叩。 “月盈,”秦既明习惯性叫她,“吃饭了。” 没有回应。 准备再次敲门的手停在空中。 秦既明顿了顿,放下手,转身去厨房。 他想起,现在只需要盛一碗粥了。 第23章 信仰 林月盈始终认定, 中文中的“幸福”,和英文中的“happiness”或“well being”不可以划为等号。 happiness,或well being, 在中文中能找到许多可以概括它们的词语,快乐, 愉悦, 当下很不错的状态, 或者, “幸福”, 是当下的欢愉, 是一时的快乐。 但中文中的“幸福”, 不仅仅是简单的快乐或者高兴的情绪,它是更内敛, 和朋友的快乐是幸福,和家人的团聚是幸福, 追逐喜爱的过程也是幸福,它是广义的厚重情感, 丰富绵长, 又饱满立体。 幸福也是一种信仰。 对于追求当下欢愉的林月盈来讲, 她如今正走在追逐喜爱的“幸福”中。 不过,的确也不太“well being”。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