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郎,你虽亲手杀我,却是我自己的命,我其实并未当真怪你。”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谢玄朗眼见裴凰活不成了,心中也微微有些怜悯。 到底相好过一场。 裴凰如今模样虽然已经无法让人爱慕,却也是更加让人觉得可怜。 不过大庭广众之下,裴凰若说起当年那些情事,说点软绵绵情话,又让谢玄朗觉得有些尴尬。 裴凰目光落在了谢玄朗身上,谢玄朗却也是不觉轻轻避开了裴凰的目光。 “谢郎,谢郎,我当真有些话儿要跟你说,我要死了,决不骗你。” 裴凰唇角溢出丝丝鲜血,却居然吐字清晰。 她样子看着说不出的真诚,说不出的情切。 周围的人都不觉想,听说裴大小姐当年跟谢小侯爷好过,似乎也是真的。 难怪裴大小姐都快死在了谢玄朗的手里面,临死之前居然还这样子的情意绵绵的。 看来男女之情,这般纠缠孽障,确实是难以形容。 裴凰言语真诚、温柔:“你的夫人静怡公主,也就是白薇薇,当年,当年我真的让好几个男人玩过她啊。我还灌了药,让我肚子里生不出。谢郎,这些年来,你实实在在的,捡了几个京城流氓穿过的破鞋。” 谢玄朗脸颊迅速的充血,猛然回过头来。 他实在没想到,裴凰这般口气,当众说的居然是这个。 周围的人都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而那些听到的人,眼神却也是顿时不觉变得微妙起来。 谢玄朗咬牙切齿:“裴凰!” 裴凰瞪着一双眼睛,一双眸子之中流转了无辜之色:“谢郎,谢郎,都是我不好,当年实在是非常非常的喜欢你。,才这么对你的未婚妻子。害得你这么多年,睡了一个玩烂货色。人家涂了羊血装处子,骗你这样子如此,哈如此重情重义的老实人——” 谢玄朗再忍不住,狠狠几剑捅过去,裴凰身子更是多了几个血窟窿。 便算不是王珠逼迫,此刻谢玄朗也是恨不得将裴凰碎尸万段了。 裴凰身子一下下的抽动,却也是再说不出话儿来。 可她那双眼睛仍然含着冷漠的讽刺的笑,就这样子的盯着谢玄朗。 谢玄朗大口大口的喘气,他很想要将裴凰那双眼珠子挖出了,可又十分厌憎不乐意动手。 正自迟疑间,裴凰脑袋一歪,居然就这样子死了。 一股子血腥之气弥漫,在场的气氛却也是再难让谢玄朗待在此处。 他顿时扭头就走,面颊之上流转了那一缕说不出的厌恶之色,临走之前,甚至没有跟王珠说那么几句话儿来。 王珠缓缓的放下了车帘,慢慢的,慢慢的掩住了眼中一缕兴奋和幽润。 她那位白姐姐,必定是会千方百计劝说谢玄朗诛杀了自己。 可是谢郎不听啊。 谢郎,谢郎,这次我可当真是骗你而已。 你若杀了我,那也是没有什么法子。 王珠觉得自己运气是很好很好的。 随即王珠眼底的兴奋之情消散了,眼中反而流露出一缕灼灼坚毅之色。 此刻马车之中除了王珠的心腹侍婢,还有芳云姑姑。 方才那血腥的一幕,芳云姑姑也是尽数瞧在了眼里。 她心中不自觉有些畏惧,这就是大夏的九公主。 手腕狠辣,可是杀人却根本不用她自己动手。 芳云姑姑却也是奉承夸赞:“九公主手腕厉害,实在是令人佩服得很。” 王珠叹了口气,有些恼恨的挑着自己指甲套了:“姑姑说笑了,今日之事我非但不觉得有什么得意,反而是十分懊恼。不错,如今我是没有死。可是在这之前,我将自己置于险境,这就是我的失策。一个人若总是让自己处于惊险之地,这就足以证明自己的愚蠢。” 芳云姑姑更隐隐有些不安。 若说方才,她只佩服王珠的手腕和心计,然而如今王珠的心性,更是令芳云姑姑觉得畏惧和可怕。 明明方才王珠完成了一桩十分解气的算计,可是王珠却并没有因此而沾沾自喜。 如今中辰皇朝的少年天子,也是长于摄政王的阴影之下。 可是芳云姑姑却不得不承认,这位少年天子,是比不上眼前这位大夏的九公主。 芳云姑姑忽而有了一个念头,甚至于,连太后娘娘也颇多逊色吧。 这一个念头浮起来,芳云姑姑自己也是吓了一跳。 她甚至不觉埋怨自己,为什么要将王珠和高贵的太后娘娘比较呢。 只是,这样子的一个女子,若引入中辰皇朝,是否便是所谓的引狼入室啊。 说不定,会遭此等女子反噬才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