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苦着脸道:“已经被揍了,我从外面弄了只小狗回来,被阿父训了。翘姨,你帮我同阿父求情,让我养它。” 他这会五岁年纪,童颜中看得出几分父亲模样,既秀美又清丽,说话不紧不慢,一字一顿,条理又甚是清晰,聪明得惹人怜爱。 纵然如此,陈翘儿也不好随口答应这个要求:“不行的。” “为甚啊,翘姨不帮我,我平时都帮你。”阿昭仰起小脸,饱含期待又包含失落。 “就你花头浓,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正发狗瘟,你沈姑姑都说了不能接触那些野猫野狗,你怎么还不听,万一给它咬上一口,你阿母还不得急坏了。听姨的话,回去乖乖呆着。” 阿昭听了,倒也不犟。“哦好的翘姨。”他走了两步,又回来,“翘姨,你不回去吗。” “翘姨在待一会,你先回去。” “翘姨,你是不是在等人?”阿昭眨了眨眼睛,忽然闪出一个鬼灵精的笑,“我陪你一起等,我有好多话跟那个人说。” 这下陈翘儿奇怪了:“你连他的面都没见过,有什么话和他好说。” “我要跟他说,翘姨心善又美丽,每天风雨无阻都会在这里等他回来,他真是交上了八辈子的好运;我还要说,他要是再不回来,再过十年二十年我长大了,翘姨就轮不到他了,那他就倒了八辈子的穷霉。” 陈翘儿噗嗤笑出声,轻轻戳住他的额头:“你个小鬼头再油嘴滑舌没大没小,我就要跟你阿母告状,让你吃一顿加强版的毛栗子了!”伸手作势欲揍。阿昭马上使用轻功一溜小跑:“翘姨你慢慢等,晚饭我来喊你!” “你慢慢点——别摔着!”陈翘儿在后头踮脚大喊。 阿昭轻功走得快,眨眼的功夫跑远了,又余下陈翘儿一个人独自面对碧海长空。 天风苍苍,海山浪浪,严冬时节想起了故人,她心中泛起难言的感伤。 ——三少爷,我都要老了,你还能记得我年轻时的样子吗? 慕容宅里,马厩旁边,顾柔和沈砚真一人一手按住那只被临时捆绑了的小狗,正仔细检查它是否感染瘟疫,顾柔想要满足昭儿养狗的愿望,春天带儿子去打猎。 沈砚真听她这个想法,笑话道:“那你还得给他套只鹰,驯鹰可比训狗熬人多了,倒时候我可不陪你,你们夫妻自己弄去。”话虽这样说,手上却很仔细替他检查那只小狗。 顾柔正要回答,忽然看见墙角人影闪过,熟悉得都不必再猜。“你先忙着,我出去转转。” 顾柔来到后院,只见唐三一身飘逸的淡蓝衣裳,看似与往日有些不同,不过具体怎么个不同,也说不上来。顾柔见怪不怪了,顺口道:“又来看翘儿啊。” “不是,来看你儿子。” 顾柔笑道:“我儿子可爱吧,现在能骑小马了,还能拉弓,你要肯现身,他都能喊你叔了。”“不,我只想揍他。”唐三话里没好气。 方才他在海边树林里远远偷看陈翘儿,把昭儿和翘儿的对话听了个全数,现在正吃一个五岁大的娃娃的飞醋。 顾柔收住笑容,瞪眼道:“唐三儿,你不要自己情场失意,发泄到我儿头上来。” 唐三眉毛皱来皱去,表情甚是复杂,好似在说那鬼灵精的小子,长大又是跟阿情一样的祸害。 顾柔叹口气,又道:“就你俩这样捉迷藏,有意思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