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震惊了皇帝,慕容情手中当真握着铁衣配方?“云爱卿,兹事体大,你和慕容爱卿均是皇朝肱骨,莫不是其中有甚么误会……” “没有误会!皇上,那慕容情若心中没鬼,为何隐瞒顾氏女的真实身份?有没有铁衣配方,将那顾氏女羁押起来,令御史衙门一审便知!” “这……” “皇上,先帝在世之时,反反复复叮嘱慕容情,必要拿到铁衣,这是关乎我大晋江山国本之计,而他如今取得铁衣却不上交朝廷,这难道不是愚弄先帝,犯了欺君之罪吗?” 皇帝听了眉头紧皱,难道,这国师真如云晟所言,存有二心?他不禁犹疑了。 “那,依照云爱卿之见,朕当如何为好呢?” 云晟听罢正中下怀,趁势说道:“陛下,明日便是慕容情迎亲之日,老臣有一计谋……”说着附耳上前,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一番嘱咐。听得皇帝是眉头紧紧绷住,满眼焦虑不安之色。 …… 迎亲当日,国师府中忙碌热闹,宾客已经提前登门了,光是从颍川来的慕容家的亲戚旧交,便有二百余人。国师先前放喜帖时已打过招呼,不事铺张,不收重礼,于是大管事刘青和的任务便重了,一边招徕宾客,一边记下礼品类目,有的不该收的不能收,收重了了的日后还要退。 这边孙氏忙着将一对祖传的青鸾玉璧让大丫鬟殷春拿出来装盒,打算新媳妇敬酒之时送出,殷春找来找去都挑不着孙氏看得上眼的锦盒,嫌玉盒太小,锦盒稍大,颜色也不衬这一对温润白玉。这时咏春道:“夫人装龙凤镯的只七宝盒子不知用不用得?奴婢看着大小合适。” 孙氏被这一提醒,倒是想起来了:“取出来瞧瞧。”咏春取来盒子,拿出里头的龙凤镯,将青鸾玉璧换进去,果然彩盒子葳蕤生光,白玉高质无暇,互相映衬相得益彰。 孙氏满意点头。殷春吩咐伊春:“赶紧装好。”“嗳。” 一旁的表姑娘孙郁清脸色却变了——这对龙凤镯子,原是孙家祖传下来之物,传媳不传女,因为老爷子孙蘅疼爱这位孙氏,故而传之。孙氏素来厌恶重男轻女之道,她又疼爱这位表姑娘孙郁清,所以曾经承诺在郁清出嫁之时,会将这对龙凤镯作为添妆。 如今龙凤镯虽然还在,可是盛着龙凤镯的七宝盒子却被拿走了。孙郁清瞧着心里头便不是滋味,想想今日又是表哥慕容情大婚之日,再想想顾柔的脸,过去她都那样被赶出慕容府,居然还能够回来,让姨母重新接纳她登堂入室,哼,说是没心机,谁又相信呢。 她正恹恹不乐地想着,突然听孙氏道:“郁清,姨母答应你,待你出嫁之时,也会想嫁亲生女儿一般为你风风光光办好婚事。这个盒子就当姨母同你借用,来日一定召匠人给你订个更精巧的,绝不输给这个。” 孙郁清微微一惊,生怕自己脸上表情显得太过失落,教旁人看出心思,忙展开笑容道:“姨母哪里话,小表嫂马上就同我们是一家人了,莫说一个小盒子,就是表嫂喜欢郁清的首饰衣物,都可以尽数挑了去,郁清的东西若是小表嫂能看上眼,高兴还来不及呢。” 孙氏听了,却是暗暗沉吟不语,这时郎妪匆忙进屋禀报,孙氏娘家的亲戚来了。 孙氏带着丫鬟们来到外堂,这里已是宾客盈门,人丛的包围圈中,她的父亲和两位兄长谈笑声尤为宏亮。孙氏露出欢喜之色,走了过去。 孙氏的父亲孙蘅是个豁达随意的人,年青时便无拘无束,老了依旧不修边幅,今日这般场合,他却穿着练功的布衣布鞋,身披一件新做的青色褂子,看不出出身豪门,倒像是一名老隐者。好在他虽然须发花白,却精神抖擞,说话声中气十足,整个人干练利落。他身边立着两名官服中年人,便是他的两个儿子:长子孙孟明,在临川郡做都尉;次子孙猷明,现任江夏郡丞。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