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摆脱反贼之名。 她刚刚那么求他,是因为知道回到京城可能会被问罪,就没有机会了。 他震撼至极——既然如此,曾经离机会如此之近的她为什么要放弃铁衣? 他撇下一脸莫名的孟章,跑去找到沈砚真。 沈砚真冲他咬着牙,狠狠又伤心地道:“我比你更想知道原因!”她的手里,拿着一摞焦黄灰黑的铁衣残卷,那是顾之问的一生心血。 …… 顾柔在国师的陪同下,将父亲顾之问的遗骸归葬,同母亲薛氏的坟墓合在一处。 给父母上香叩头,顾柔小声道:“大宗师,我回白鸟营了。” 国师将她拉住,顾柔转了个圈,撞回他跟前,被他握住双臂:“小柔,你就没什么要同本座说的?” 宝珠立即带着卫士,走向远处回避。 顾柔慌忙摇了摇头。 “那你为何再见到本座,却这般冷淡。”虽然他已经猜到原因,却依然想从她口中听到更为具体的解释。顾柔挣了两下,挣不脱他,再也躲不开,心中酸楚难忍,抑着情绪道:“我没拿到铁衣……” “那有什么关系。”他把她拉过来,捧着她的脸颊,让她看着自己。“你能回来已是万幸,难道你认为本座回责怪于你?” 他的眼神还是那般清雅无垢、满含真情,让她忽然间心底有了久违的温暖。刹那之间,她有想要拥抱他的冲动,可是转瞬,却又被更大的愧疚所取代。 她摇了摇头,闭上眼睛,发出极其痛苦的声音—— “我本来可以拿到它的,是我故意……是我故意放弃。” 要面对他承认这句话,很难很难,难到几乎耗尽她所有的勇气。话音甫落的瞬间,泪落成丝线。 他默然,眼中却没有太多意外,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发,像一个慈爱又体贴的长辈:“那你当时怎么想的呢。” 他这般委婉又抚慰的口吻,终于使得她忍住哭,哽咽:“我爹说,只要铁衣存在世上一日,便会带来无穷无尽的追逐和杀戮;我也记得您同我说过,铁衣害人尤甚于刀剑。我爹不愿它流传于世,要我销毁此物……” 他俯身摸摸她的小脸,替她擦去泪水,温声道:“那你也是遵循父训,何错之有。” 她摇头,又是一串眼泪滚落—— “不是的。我当时记着答应过你,所以我想,我先拿到药方,同你商量此事,再做决定;好多事情我想不明白,你可以帮我想,是,可是后来我来不及了,铁衣和解药,我只能二选其一……。” “那时我站在悬崖上,我想,铁衣杀人,解药救人,要是我早些拿到解药,唐荆州也不会死。于是我、我……” 她放弃了拿铁衣,也等于放弃了自己未来的所有前途,等于要回到朝廷后,接受以父亲谋逆之名的株连问罪;甚至也等于放弃了两人的未来。这教她如何能面对他不愧疚。 出乎她意料地,他看向她的目光甚是温柔,没有一丝谴责:“小柔,你不在的这几日,我正好有些新体悟,想要同你讲。”说罢,朝前伸出修长莹缜的手指,指给她瞧: “你把头抬起来往上看,那是什么。”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