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面色微沉,盯着他,片刻的沉吟。 顾柔把耳朵凑近屏风,努力想要听到他们所言。 国师俯身,冷山隔着席子附耳来就。只听得国师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她如今迈不开腿了。” 在屏风后头支着耳朵听见这句悄悄话的顾柔,惊得五雷轰顶,险些摔倒! ——大宗师为什么要那么说?顾柔低头瞧见自己衣衫不整的身子,确实是四肢酸软无力,可是,那还不都是他昨夜闹的,这等闺房私密之事,他怎么可以同另一个人言明。顾柔顿感羞耻、仓惶、无地自容……这让她以后还怎能在白鸟营的同道面前抬得起头来? 冷山自解其意,坐回原位,沉吟道:“是。不过这伤情呈报需军医出具凭据,后经吏部集批检方可通过,只怕没那么快。” “军医的凭据本座稍后派人给你,尽快将她调出白鸟营,军籍挂在石锡下面。” 顾柔听见这句话,终于明白了,原来国师这般安排一番,就是为了逼迫自己退出白鸟营。 他先叫来冷司马,以情势施压转调她的军籍;又是一屋之隔,有心让自己听见这一切,就是要彻彻底底断了她这份念想! 她猛地醒悟过来,明白他早就在昨夜以前开始的算计,忽然起了一身的冷汗,指尖不住地颤抖。 冷山道:“是,末将领命。”“好,你退下罢。” 冷司马也走了,国师几句话之间,已然定夺她的未来去留。 顾柔顿感绝望,再也没有人能帮她在大宗师面前说上两句话。就在两天前,她还万般地不情愿继续做一个兵,可是今日真的要离开,却竟然如此不舍。 她扶着屏风,颓然滑落在地,人似被抽空。 118||2.2 129 “你坐在这里作甚。” 国师绕进屏风,仍是那长身玉立俊眉修目的模样,只是目光已隔了一份冷淡。 顾柔仰起脸瞧他。他目无波澜。 她道:“我不想退出白鸟营。” 他弯下腰,摸了摸她的脸,指尖微凉:“乖。” 她泫然:“大宗师……” 哪知道他陡然变色:“你哭什么,你想随他走,为什么。” “我还有很多任务没有完成,还有很多东西没学好……” 他冷冷道:“你想学什么本座不能教?白鸟营人才济济,缺你便不能动了?” “不是这样……” 他蹲下来,朝着她,眉宇间有一丝淡如轻烟的忧伤:“你要别的,本座都依你;唯独只此一件,这不是儿戏。难道你的性命如此不值钱,非要到战场上去挥霍殆尽;战争根本非你所能承受。” 她小声辩解:“照您这么说,我的命值钱,白鸟营的兄弟姐妹们的命便不值钱么。人不都一个样,他们能干|我也能。”“你还敢顶嘴?”他怒不可遏,“他们是真正的斥候,你怎么能和他们比?” 这话让她只觉一刺,立刻反驳道:“我怎么不能比,方才冷司马都说我好,你也都听见了。大宗师,我现在真的比从前好多了,那天登城……”“闭嘴!” 顾柔一颤,被他这一声吓呆了。 她委屈地咬住了唇,明明她只是想要解释一下,她进步了,比从前更勇敢了,更努力了,可是他似乎越听越怒。她茫然又委屈地瞧着他,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