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新兵里头还有这等能人?“快说,叫什么名字?” “回军侯大人,是个女卒,叫祝小鱼。” 孟章:“……”下巴掉地上。他慢慢回过头来,想看冷山的反应。 冷山压根儿就没有嘲笑他的意思,低着头自顾自地摆弄沙盘,把洛阳城西北部承明门的两座箭塔工事反复调整方向,落在合适的位置,让弩.箭的杀.伤范围能够完整密集地覆盖到承明门正西和西北两个方向。“知道了,下去吧。” …… 顾柔回去的路上,国师来接她。 外面风大,国师扶她进了马车,把披风摘下来捂住她湿漉漉的头发,关怀地问:“考得怎样。”顾柔摇摇头,她心里拿不准,其他三样儿应该还不错,可是最后一样闭气,实在是太糟糕。国师又道:“尽人事,听天命。”顾柔点点头,把湿漉漉的小脑袋钻在他怀里,他也不烦,用手一遍遍给她梳理打结的头发。 一会儿工夫,国师府到了。 顾柔下来一看,不是葫芦巷,想起那天来到这里的痛苦回忆,和对孙氏下的保证,就有些不情愿进去,在门口踌躇:“大宗师,我想回家。”他道:“去哪都一样。” 管事刘青早就在门口候着了,手里拿着毛毯子,迎上来给顾柔披上:“大宗师,甲煎汤水都烧好了,让姑子把头发洗了吧,免得着了凉。”他抬起头来,看见国师眼里显出满意之色,心里头稍稍安了,又道:“姑子您进来,小的让后厨备了参汤,您喝一盅暖身。” 国师把顾柔带去幽篁园的汤池屋洗头。 幽篁园的东南角的竹林里立了间竹屋,里头挖凿汤池,引着活泉水灌入,婢女们把水闸放下,再往池子里注上热水,就成了人工临时造就的一处温泉,上面再撒上月季花瓣,水中放一盏漂流的水灯,房屋四角点着熏香和蜡烛,挂起淡绿色的纱帘,开南边的一扇小气窗通着风,那风从气窗里缓缓灌入,吹得纱帘忽开忽合,屋里烛光摇曳,幽香阵阵。 顾柔进来,看见这般,很是喜欢,对国师道:“谢谢,我就在这洗罢。” 国师道:“好,本座帮你洗。” 顾柔呆若木鸡:“……啊?” 她傻不愣登地看着他脱了袜屡,坐到汤池边上,捋起裤管把脚放进水里,回头招徕她:“过来。” “啊?” “趴下。” “……啊?” 一盏茶后,顾柔晓得自个想歪了。她趴在汤池边上,扶着边缘,脸朝水面,长长的秀发浸在水里,国师侧过身来,用木槿叶、蛋清、首乌、生姜调成的煎汤给她洗头。他修长莹缜的手指在她黑发间穿梭,轻轻地按摩她的头皮。她趴着,舒服得人都快晕乎了,神思晃晃悠悠,几乎要睡过去。 然后他挪开了手,顾柔睁开眼睛,看见水面的倒影里,映着国师清冷优美的倒影。他拿着剪子,把玉盏里的木槿叶一刀刀剪碎,裹在细碎的纱布里头扎好口子,拿过来,贴着她的头发轻轻揉搓。 他把她的长头发从水里捞起来,均匀地涂满了叶子汁。新鲜清香的木槿叶香味飘来,头上滋润清凉,让她感觉神清气爽,睡意消散。 她忍不住夸道:“大宗师,看不出来,您真有伺候人的天分。” 他听着怎么那么不顺耳。 “……”会不会聊天?他无语:“这不叫伺候,这叫赏赐。” “那您赏赐得也很好。” “嗯。”他揉着揉着,把她的小脑瓜变成了一个满头泡沫的白绒球,他觉得有意思,好像看到她六七十岁的样子,突发奇想地问:“那倘若本座老了,你会这般伺候本座吗?” 顾柔肯定地道:“会,自然会。”结果一抬头,泡沫落眼睛里,给迷了。“哎唷!”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