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杖,便要朝顾柔当头劈下—— 孙郁清和郎妪急忙两边拉住。 孙郁清劝道:“姨母,不可啊,若是您这样做,二表哥必然憎您一世,母子恩情均要毁于一旦了。” 孙氏颤着声,忽而泪水纵横:“我宁可他憎我,也不愿见慕容家的列祖列宗憎他!” “夫人,我走。” 听得顾柔这样说,孙郁清、郎妪,和厅中的丫鬟们一齐看向她。 顾柔擦去眼泪,这会,却像是冷静下来了:“孙姑娘说得对,您杀了我,宗师他一定会怨怪您;我自己走。您就跟他说一声,是我自己去云南了。” 孙氏双手拄着拐杖,孤冷的眼睛盯着她,似乎在判断这话的真假。 “夫人,劳烦您告诉大宗师,我走了。但我一定会回来给出一个交代。倘若我没有回来……”顾柔沉吟一瞬,道,“就让他今生今世,不必再挂念顾柔这个人了。我走了,您网开一面,饶恕宝珠罢。” 宝珠一听,眼泪滚落。她知道,顾柔这要是孤身去了云南,最好的可能是活着回来,可是多半结局,便是死在那里。 顾柔说完,跪下朝孙氏和祠堂的方向拜了三拜,以额触地,血染石阶。 祠堂内一片安静。顾柔站起来,转身离开。 从正殿到前院的几步路并不长,但她一个人走出来,却浑浑噩噩,全不知身在何方。 这几步路,竟似已将全身的气力抽干了。 顾柔在大门口险些撞上一人,她心思恍惚,几乎跌倒,被对方扶起。 却是姚氏。 姚氏仍是一袭道装,她看见顾柔额上血迹,眼中闪过些许惊讶,随即又恢复了淡淡的神色,对她行子午诀礼:“福生无量天尊。”顾柔一片恍惚,对她还礼,擦干眼泪:“民女先告辞了。”“且慢。” 姚氏拉住了顾柔的手,轻轻地,把自己手上的一枚金丝玉手串褪下来,戴在她的左手腕上。她按了按:“此物驱邪吉祥,你戴在身上,可保出入平安。” 顾柔摇了摇头,泪水滴落:“民女无资格,不敢受。” “我辈修行中人,讲的一个顺心随意,身外之物,就当做你我的机缘,人有相逢日,缘有未尽时,你且拿着。”姚氏拂尘一甩,进了祠堂。 姚氏进了天井大院,将宝珠扶起来,让天心雪莲搀着她。宝珠全身脱力,声音虚弱:“二夫人。”姚氏道:“莫出声。” 话音刚落,只见孙氏铁青着脸,由孙郁清搀扶从殿内而出。 姚氏俯身行礼:“女君。”孙氏没回她,冷冷睨来,竟似换了一副面孔。她冷哼一声:“你究竟想作甚么?我端正家风,要你阻拦?” 这还是她极少有的一回,当着众多下人小辈的面,给姚氏落下脸色。 “女弟不敢。”姚氏虽然朝孙氏低了低头,却又忽然抬起来,看向那孙郁清,眼光甚是寒冷,她虽清丽似仙,盯人的眼神却使人不寒而栗。 孙郁清不由得一怵,虽然她自觉占理,可是禁不住姚氏这么盯着,陪着笑辩解了一句:“旁门左道,终是很难配得上慕容氏的门楣,姨母也是为了慕容氏列祖列宗的英魂在九泉之下不受辱没。” 哪知道此话一出,姚氏的丫鬟天心和雪莲面上俱现怒色,恨恨瞪着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