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生剑一下子对准了他:“说了别过来!” 宝珠快步拦在前面:“保护大宗师。”屋外传来一阵凌乱脚步声朝此地赶来。国师呵斥:“出去。”“大宗师。”他又道:“把门关上,本座有话和她说。” 宝珠忐忑地看了一眼大宗师,又看一眼顾柔,推出门去。 “小姑娘,”他的声音微颤,“你先把剑放下,莫要伤害自己。” “你别过来,离我远点!”顾柔觉得恶心极了,握剑的双手抖战不止,剑尖朝着国师不断摇晃。 国师伸出两指,轻轻按住她的剑身,眸光深深地投入她的眼中,显得异常温柔宠溺,甚至,掺杂了一丝痛苦:“你中了毒,不得不疏;本座只是替你在水下行功,让你发了一场汗,将它排出去了。你……仍是完璧。” 顾柔愣了愣,眼泪稍止,有些不敢信,低头看向自己。 “你身上痕印乃是点穴造成,本座替你逼汗排毒,不得已须碰触你身体;虽不曾越雷池,但男女大防,终是不得已破了,你若心有不甘,这一剑任你刺来,本座绝不还手。” 顾柔又是一怔,脑子里断片严重,怎么都想不起前事,她越是用力地想,就越是头痛至极。 国师看着他惊惶失措的小姑娘,心似被狠狠揪起,他倒底是一个男人,前夜晚上,他在水下运功替她驱散,虽然过程顺利,但他要做到既襄助她,又克制自己的欲.念,着实经历了不少天人交战的过程,一趟运功下来,不光是顾柔,他自己也因过度压抑,几近崩溃,不得已地换间屋子,想着她娇嫩躯体自弄拂尘,将这邪火勉强散了去。 事后,宛似一场大梦醒来,只觉愧对天地祖宗、历代仙师,哪还有颜面自居圣贤。 只是孟章宝珠等不知情的还以为,顾柔已成了国师的人了。 这等事情,说来羞耻,若是传到老钱耳朵里,定然又要笑话他“算什么男人,连女人都不敢碰,撞豆腐死去算了”,可是他浑然豁了出去,倒也无所顾忌了,羞耻不羞耻又如何,他真心在乎的就她一个,她似珍珠璞玉,雏鸟幼苗,他只愿呵护掌中,静待花开成熟。 情丝到了此处,早已伤怀,只可怜他心上人儿全然地不知情,只把一双恨恨的眼睛瞪着他,像是恨不得一剑灭了他。 顾柔咬住唇,忖了片刻,身体的感觉总归是有的,对他将信将疑,她心情烦乱——就算没越雷池又如何?她的名节全毁了!她还有什么颜面面对心上人老妖怪? 她伤心透顶,懊恼至极。 国师见她不语微啜,他颀长隽秀的眉微微一皱,仍是两指按住剑身,缓缓抬起双眸,动情地看着她:“若这样能让你满意,本座心甘情愿。” 说罢,他两指轻轻舒展,在那剑身上用力滑过,抹下一行鲜血,放了手,竟是任她宰割的态度。 顾柔心一颤,双手发抖,不知为何,竟然怎么也刺不下去这一剑。 国师却在想,若在此时说出他便是老妖怪的真实身份,会不会将仅存的一点美好也撕得粉碎? 他一生处处精密算计,力求完美无瑕,却不料终于有一件事,他无法掌控,患得患失。 潮生剑一晃,剑尖朝下,收了起来。 顾柔默默地拾好衣物,转身离开,不再看他一眼。 门通地一声关上,楼板上传来咚咚远去的脚步声,国师怅然若失地听了一阵,忽而醒转,转身追下楼。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