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杨叔也是阴差阳错被提前送到医院捡回一条烂命,我们杨家欠你们太多……” “您别这样,折煞了。”楚珣拧眉,伸手去扶老太太。 老太太抹着眼泪不肯起:“我真的没脸……真的对不住,如果星叶有个三长两短,我,我,我……” 三小时零五分钟。 楚珣余光扫过腕表,悬在空中的手一颤,然后,垂着眼睑,牵了牵唇角,低沉的声线裹着哑意,不知道是在对老太太说,还是在对自己说:“没事的,不会有事……” 终究是杨木的父母。 哪怕生不了以前的敬爱,也做不到不闻不问。 “等杨叔出院就搬过去吧。” “已经找好了保姆。” “以后清明过年,会来接你们给杨木扫墓……不用来看星叶了,她需要静养,您来来回回也不方便,杨叔还需要人照顾……没怪您,早点休息。” 楚珣每句话都说得很平静,保持着惯有的云淡风轻。 把老太太送上电梯,回到病房,轻阖房门的刹那,“咔哒”,他强撑的最后一口气骤地抽尽。 双手遮在脸上,背脊倚着门板颓然下滑,双臂环抱膝盖,眼睛贴向膝盖窝的位置……面对微光热闹的病床、不发一言的她,卸下所有平和,喉咙连滚。 滚着滚着,宽厚的肩膀跟着一抽一抽。 抽着抽着,黑色长裤膝盖窝的位置浸湿了小小的一片,他用手指胡乱地抠,胡乱地挖,越抠越乱,越挖越乱,抿唇红眼,像个无措的孩子…… 曾经,他以为自己已经拿她当过客了。 曾经,他以为自己面对她百般纠缠粲然笑靥都能坐怀不乱了。 曾经,他以为自己和她在一起只是试试,背负着一条人命的……试试,而已。 可真的当她浑身是血,真的当她被送进手术室,真的当她安安静静如自己所愿躺在那儿,不和自己闹,不和自己怼,不和自己笑…… 楚珣缓缓按向胸口,蓦地,一窒。 良久之后,他撑着墙壁慢慢站起来。 大抵是血糖过低,大抵是精神压力到了极点,高大的身形晃了晃,倏然,昏倒在地。 霍阙审了一夜材料去医院,路过医生办公室的监控脚步停住,正看着好戏,镜头一晃! 他赶紧拎粥奔过去…… ———— 霍星叶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块挂着翅膀的白板,白板四周空无一物。她正疑心要这翅膀做什么用,脚下忽然裂开一道深渊,楚珣凭空出现,不断下坠。 霍星叶心下一惊,捞起那双翅膀朝他飞去,向他伸手,指尖刚碰到他白玉般的指,轻轻一拢—— “动了动了!” “醒了醒了!” “快叫医生!” 一阵折腾后,霍星叶状态终于稳定下来,睁开眼睛,干涸的唇瓣嗫了嗫。 霍妈妈默契地用棉签蘸了点水,抹在她唇上。 霍星叶动作迟钝地舔了圈唇角,出口嗓音哑如砂石砥砺,第一句话便是:“楚珣呢?” 霍妈妈面无表情地扔掉棉签:“没撑过去,走了。” 走,走……走了? “轰”一下,霍星叶脑子被这轻飘飘几个字炸成一团乱麻,什么叫“没撑住”?什么叫“走了”?明明他没受伤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