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罢了,走吧。” “我看到爷时,爷就这么站着,我去禀报夫人时,爷也是这么站着,现在,爷还是站的一样,站的象个石头人。”金橙挨在李思浅身边,低低嘀咕道。 “嗯,在这里等着。”李思浅目光一直在端木莲生身上。 端木莲生背着手站在笔直,若不是长衫在风中飒飒飘动,真就象一尊石像一般。 李思浅看的心里酸涩,他站在那里,一个背影就能让她酸涩心疼了吗? “你怎么来了?外头冷。”端木莲生仿佛背后生了眼睛般,李思浅离他还有两三步,回头瞥了她一眼,声音低沉道。 “外头冷,你穿的那么单薄,我拿了斗蓬给你。”李思浅将丹桂塞到她怀里的斗蓬抖开,端木莲生顺从的低下头,由着李思浅将斗蓬给他披上,系好带子。 “我不冷。”看着李思浅系好斗蓬带子,端木莲生直起身子,声音低低,听不出情绪的说了句。 “我不该问你。”李思浅声音低低,“我知道不该多问。”李思浅声音里透着压不住的委屈。 “我没怪你,我不是怪你。”端木莲生握住李思浅的手,“浅浅,你不该疑我,你以前不是这样,从没这样过。” “我知道。”李思浅心里的委屈更浓,这也是以前从没有过的,她这委屈是从哪儿来的?照理说,她没什么好委屈的。“我知道我以前从没这样过,我也知道……我……很难过。” 李思浅低下头,不想让端木莲生看到她眼眶里的眼泪,“我难过是因为我现在这个样子,我以前不是这样,我没这么……莲生,我很难过,我不想这样,我很害怕,怕自己以后比现在更不好,会开始不讲道理,会……象个妒妇、象个泼妇,我害怕,我不想做那样的人,从很小很小起,从我到了这个世间,从我知道我到了这样的世间起,我就怕自己会成了那样的人。” 李思浅泪水婆娑,声音发哽。 “浅浅,你怎么……你这是,怎么了?”端木莲生弯下腰,直视着泪水婆娑的李思浅,又惊又慌,浅浅从未这样过。 “莲生,你不该告诉我你曾经见过我,你不该提醒我记起那些事。你问过我,我让二哥和二嫂说的话,我自己难道没想过吗?我不敢想,自小到大,我见过的人,不管是好是坏,是贵是贱,是贫是富,能做到那一句话的一个也没有,太婆,先大长公主,贵为长公主,品貌俱佳,若论才干,老常山王也就能给她提鞋,可她怀孕时,一样给老常山王安顿侍妾,一样要抚养不是她生的孩子,在寿春时给我家送山泉水的挑夫,一天不送水就要饿饭,年节得了赏钱,也要去一趟私窠,我不敢想,若想了,努力了,自以为寻到了,三年五年,或许只有半年一年,他在教坊里有了红粉知已,他在家里收了丫头,他要纳个妾进门,我如何自处?如何面对自己?象我阿娘那样?那又何苦?你不该告诉我那些事,我已经忘了我见过你,你不该提醒我,我……” 李思浅泪水滂沱,哭的说不下去了,不知道为什么,她以为她说出来就不委屈了,可怎么她越说,委屈越浓烈了呢? “浅浅,你别哭,你且放心,别哭。”端木莲生有几分手忙脚乱,他没想到李思浅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更没想到她哭的这样泪水滂沱。李思浅越哭越委屈,干脆一头扎进端木莲生怀里,双手揪着他的衣服,放声痛哭。 他不能专心一意待她,又何苦招惹她? “浅浅,是我错了,今天……”端木莲生喉结抽动,“你相信我,没有那些事,就是……衣服湿了。我不会辜负你!我怎么会辜负你呢?”端木莲生觉得有很多话要说,可那些话只在胸腔翻来滚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你要相信我,你得相信我!” “好!”半晌,李思浅哽咽着重重应了一声。 姚章聪被那个丫头和端木二爷那袭新衣闹的几乎一夜没睡,第二天一大早,就顶着一对黑眼圈奔往常山王府寻姐姐姚章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