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和俞家不和已经是京城里公开的秘密了。能在后宫待下去的,即便不是各个人精,却也没甚脑子不灵光的。 只是再聪颖,还是逃避不开心底深处喜欢凑热闹看热闹的秉性。 “人之常情。”俞皇后平静地道:“都是年轻人。喜欢这些也是正常。” “可是这般也太抬举了那个不识好歹的!”提到郑惠冉,段嬷嬷便心中愤然,“当年娘娘未曾为难过她半点儿。如今她竟是连廉耻都不顾了!” 见到段嬷嬷这般替自己鸣不平,俞皇后不由笑了,“你这话说的不好。短时间的廉耻算甚?短时间的脸面算甚?待到她飞上枝头变凤凰,旁人就再也不会去提她这一时半刻的羞耻之事了,反而各个都要说着她的好、念着她的好。” 说起来,俞皇后也是差点死了,在鬼门关走过一遭方才想通了许多事。再看一些问题,便与当年大不相同了。 俞皇后道:“所以我往年行事也有诸多不妥。现下再想这些事情,断然不如以前那般钻牛角尖了。” 她侧首朝段嬷嬷笑笑,“你放心就是。” 段嬷嬷听了俞皇后这番话,只觉得心痛难当。 当初在俞家的时候,姑娘性子开朗活泼,哪里是如今这般的状况?后来入了宫,性子一点点转变,开朗一日日渐消…… 如今这样看得开,虽然是好事,却让人听了看了后心里难受。 段嬷嬷给俞皇后整了整刚刚梳好的发髻,“娘娘做事,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就是看不惯那些个为非作歹的小人罢了。” 段嬷嬷唤了宫人过来吩咐了几句,宫人们这便躬身退了出去,依着吩咐自去备茶。 今早宫妃们来得早,茶还没来得及烹好,所以莺莺燕燕们在屋中落座的时候,茶水未能及时捧上来。 不过大家都不在意这些。一边悄声说着话,一边不时地朝着院子里看过去。似是在期待什么,又似是在提防什么。 没多久,俞皇后收拾齐整用过早膳后往这里行来。 众女纷纷起身行礼。 待到所有人都落了座,俞皇后信口说起了昨日龙舟赛的盛况。 大家正洗耳恭听着,忽然有公公高声唱和:“郑采女到——” 听到这一声,妃嫔们先是眼神黯了黯,继而想到了甚么,忽地一喜,就又精神起来。 黯然是因为皇上终究宠爱这个新来的,临幸了不说,还赐了她品阶。后来欢喜是因为,郑家女儿又如何?郑贤妃的妹妹又如何? 不过只得了八品的采女罢了! 众女暗暗欣喜,齐齐望向屋门口。 不多时,有容颜清秀的女子迈步而入,身穿湖蓝绸缎明花薄上衣,不施粉黛,头上只插了一支碧玉钗。 不同于遮上面纱穿了红色舞衣时候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