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带到了庄侯的行军帐里。 五年未见,小池明显感觉庄侯变了。庄侯气场依然凌厉,或许因为遭遇了独子反目的打击,眉目间多了些沉淀的意味,他还是把宝刀,只是如今罩上了刀鞘,变得更加神锋内敛。他的头上有了白发,甚至眼角那原本不甚明显的皱纹,现在也变得更加真实了。 他老了,衰弱了……就会死了。 没有人是无坚不摧的。这是再见面后,涌入小池头脑中的第一个想法,而这个认知,让他对于那些过去累积的、对于这个男人的恐惧记忆,在这一瞬间减少了。 没有人是不可战胜的,更何况他练了小羿功法后……他不需要怕这个人了。 只是现在,他仍然露出了惧怕的表情——与前几次都不一样 ,这一次他不是发自真心,而是毫无破绽的伪装。 庄侯的下属王副将把小池亲自押送过来,“禀侯爷,随此人一同缴获了十车的异香松木,请问如何处理?” 听了这个问题,庄侯笑了,“去验一下,若是无碍,就送到伙工处,晚上做饭便用上,给我军兵将们尝尝这风靡江北的香木烧出来的米粥,到底是何风味。” 王副将领命而去,临走之前,又恋恋不舍的瞄了一眼小池,才离开了营帐。 “年轻人,终究是贪图眼前小利,看不见长远光景。”庄侯几乎算得上是慈和的教导着,“你以为我在这一片离魂杏林里,真的没有驻军?是了,你这生意是瞒着庄衍做的,自然他也没机会告诉你,我常年在杏林里驻军,附近有我三千精锐戟兵,更远处还有万人步兵待阵。” “你这些价值连城的香木,正好够我军吃上几顿饭的了,还要多谢你。” 庄侯的道谢,可以更加激起小池的不甘心,可是他似乎怕极了的模样,也不敢再说什么。 小池随身带的东西也被送到庄侯的营帐里,庄侯随意翻看了一下,意外道:“还带了颜料画笔?这是在学画?” 小池依然恐惧,只是闪躲着庄侯的目光,模样还是以前那模样,人长大了几岁,却没有变得更伶俐,大概功夫都花在讨好庄衍身上了,身体被开发出来,气度倒是比以前勾人多了。 看见他惶惶不安的模样,让庄侯心中最后一点疑虑也打消了,他一件一件数着小池随身带的画具,“准备的还挺全……呵,既然如此,今天就教教你该怎么作画。” 庄侯在军帐中铺开纸笔,眼神中带着欣赏,“当年就想画你,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今日终于能把你挂到我的收藏阁里,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 军帐中取景有限,庄侯看了一圈,居然指着军议桌上道,“你趴到那上面去。” 小池磨磨蹭蹭的走了过去,一副害怕却不得不照做的模样,他故意爬上了桌子上的地图,本以为庄侯会叫他从这宝贵的地图上下来,却没想到庄侯反而很满意,“……倒也不错,自己把衣服解开。” 小池手指都在抖,似乎一副吓破胆的模样,只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拉开了领口,就不愿再动作。 但庄侯也没叫他继续脱,似乎是认同了他现在的模样,便粘上画料,开始作画。 他全神贯注的作画,小池一直不曾主动开口,反而是庄侯时不时,会和他说上几句话,“你不用害怕,我不会碰你的,最初在罗鄂国破后初见你时,曾经存过这个意思,但后来庄衍与你有了羁绊,我便不会这样做。” 这句话说完,他就沉吟了片刻,似在斟酌用色深浅,半晌才开口道:“我不想碰你,乖孩子,我还要谢谢你,若是没有你,便没有庄衍的今天。” 小池一言未发。 “其实所有人,都在看我和我这唯一的儿子,以后会是怎样的结果。”庄侯眼睛看着画,也会抬头看小池,但那只是为了作画,神色中没有任何淫邪的意味,“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会死,他会活下来,他会继承我所有的东西,江北仍会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