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狭间中,套了第二个狭间。 这回他选择困住的,是房薰和步染……和门外的人。 他顺着冰雪的轨迹走了过去,拉开了后门。 门的另一边站着一人,手正搭在门把上,似乎正是一个要推开门的姿势。 外面已经变成了一片冰原,那不久前才见过的街道,以池罔站的地方为圆心,都铺上了一层洁白的冰雪。 池罔的发丝粘上了雪花,子安看了他片刻,温柔的伸出手,将他发上的雪花拂掉。 面前的人,皮肤白透得如清澈的冰雪,发丝却漆黑如深沉夜色。而他竟可以在狭间中自由行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听到了多少。 他眼底的情绪,是令人触目惊心的一片黑,让人看不清,也猜不透。 在这一方无人知道的狭间,子安低下头。 这是第一次,他与这梦里不断闪回出现的人,在现实里靠得如此相近。 一向如无风湖面一样平静的心,落了一颗石子,惊起水花,便一圈圈地荡了出去,再无法回复成最初的模样。 “池施主,我刚刚检查了,她们都没有出现过我的问题。”子安专注地看着池罔的眉眼,却露出苦笑,“只有我一个,到这里来了之后,发生了身份重叠、认知混淆的问题。” 那一瞬间,子安不知道到底是因为渗透的人格数据,还是因为自己的冲动,他居然很想碰一碰池罔的没有瑕疵的皮肤、再亲一亲那能把人魂魄勾进去的眼睛。 察觉到自己的无礼念头,他连忙后退几步,和池罔拉开了距离。 子安看着他,知道眼前这个人无法回答他,却还是执着的问道:“为什么连狭间都困不住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为什么我所有要做、想做的事,全部都和你有关?” 在两层狭间的压制下,明明池罔不可能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有所察觉,可是子安仿佛就有一种感觉,池罔正在沉默的注视着他。 仿佛他已经知道了很多东西,只是他没有选择说出来。 除下伪装后,这个人美得让人能忘记呼吸,时光在他的皮囊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却也无情地在他的魂魄上打磨出苍老的轮廓。 看着他的眼睛,子安突然就觉得,只有这里是唯一露出了破绽的地方,能见证他独自走过的漫长年岁。 他已经一个人走了很久了。他已经很累了。 子安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些事情,你现在还不能知道。所以……对不起。” 有些事情一回生,等到做第二次、第三次的时候,就变得得心应手了,他小心的抵上池罔的额头,摊开池罔的手,握住他的掌心。 只是这一次他甚至没能立刻察觉,他下意识用了十指相扣的姿势,将他的手紧紧抓在了自己的手里。 子安闭着眼睛,声音直直打进藏在深处的记忆,“传输数据,并启动记忆改写。” “你刚才只是站在后院,看着风云铮和房流比武,你没有听到我们的交谈,好吗?” 子安睁开眼,慢慢的放开了紧握的双手,“记录异常情况,分析他为什么……可以在狭间里恢复意识,以及这些冰雪都是怎么回事?” 他的手向下压了一下。 池罔脚下的冰雪消失不见了。 他退回屋中,手又摆了下,步染和房薰恢复了动作,她们丝毫没有察觉到刚才发生过暂停。 桌上蜡烛的火苗重新随风摆动,酒馆的小二将酒从柜子上拿下来,送到厨房加热,打了个哆嗦抱怨道:“都快入夏了,北边怎么还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