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了宗庙。 或许此时,她也不知该怎么办了,她怔怔站了片刻,深深伏在地上。 “我朝皇室血脉稀薄,求诸位先祖在天之灵,保佑薰姐平安……流流也一定要平安。”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我和薰姐总有回家的办法。但是流流……不一样,他绝不能出事!” 房流夜行数十里,已是凌晨前夕,赶到了江边门内的渡船屋,对上了无正门的暗号,当即命人出船。 可就在这时,官道上出现一片明亮的火把,马蹄声迅速由远及近,有人高呼:“小王爷,留步!” 房流勃然变色:“怎么会追到这里来?快走!” 夜间江水急,房流登上小船,便被江水冲离岸边。 马队停在江边,纷纷高呼:“房小王爷,你这可是要抗旨不遵?” 房流咬着唇,当今情况,他只能掉头逃跑,以后再来个打死不承认。可若是现在被他们抓到,就怎么都说不清了。 那船越飘越远,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江边奔跑起跳,竟直直跃上了房流的小船。 小船猛地一摇,房流反应极快,不等他站稳,便双剑出鞘,快如闪电地向他刺去。 比起波折不休的南岸,江北的普陀寺,可谓是一片平静了。 池罔与子安议定医房,从藏经阁走出来时,已是深夜时分。 池罔病后初愈,便与子安彻夜不眠,反复推测敲定了几种可行的药方。定案、制药、试药、调整,再重复这个过程,这一通折腾下来,等终于有了些眉目的时候,天都快要亮了。 他虽一句都没有抱怨,但确实已感到疲惫。 他与和尚披星戴月的走在寺院中,夜半的普陀寺,比别处还要寂静几分。 路过佛殿时,看见许多此时无法入眠,在佛寺外虔诚诵经念佛的信徒,他耳力过人,清楚听到里面好几个人的声音,在祈求着佛祖降下神迹,让自己的父母儿女、所爱之人从瘟疫中康复。 池罔听了片刻,嘲笑道:“天天坐在这里念阿弥陀佛、念观世音菩萨保佑,有什么用?真正在保护他们的、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他们的,却是站在殿外的我们。世人顽愚,在世事安稳时,想不起来吃斋念佛,发善心菩提愿,一到了为求心安的时候,寺庙里便香火旺盛了,人多得赶都赶不走。” 子安停住脚步,不赞同的看着他。 但还不等和尚开口,池罔已然抢道:“你们佛祖自己都说了,临时抱佛脚是不管用的——‘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怎么,我只是把你们佛祖所言,译成了合乎此时此境的白话,你还能说你们佛祖错了?” 子安摇摇头,便不再和他说话,重新迈开脚步,要送池罔回他在寺间居住的小屋。 池罔本来已在肚内准备好一筐的旁征博引,只要和尚张嘴解释,他就能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用佛教经文和历代高僧的释文解义,把这和尚辩个哑口无言。 可是和尚居然不搭茬,让池罔这一团邪火,就这样打在了软绵绵不着力的棉花上。 既然发作不出来,就只能咽回肚中,这让池罔更郁闷了。 和尚嘴唇微动,无声地吟诵着什么。池罔凝神辨了片刻,才愕然发现,这和尚是在背诵经文,这段经文的意思,便是请求佛祖消了口舌之业。 佛门中人讲究不能做坏事,行恶就是造业,乱说话也是恶业的一种,会沾染因果报应。 他与和尚呆了一整天,何曾见他犯了口业?池罔当即就明白过来,秃驴是觉得自己对佛祖不敬,才替自己念起了经。 子安认为他刚才口出妄言,造业会惹上恶报,现在念经是在为他消业。 于是池罔那口好不容易压回肚子里的气,顿时就提了起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