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鼻里都是江水,胸腔的积水让他无比痛苦,他的每一个心跳,都拉抻成无限漫长。 江面离他越来越远,胸腔中的空气被挤压得越来越少,那杀手甚至蹲在了船边,看着他是不是仍在溺水。 意识在渐渐失去。 茫茫宽江,这就是他最后的葬身之地了吗?】 元港城,夜晚。 昏迷的池罔被安顿进了单独的诊间,阿淼忧心忡忡地过来探望他,但她虽然心焦,却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只得将被子往上拉,再将燃着的蜡烛放得远一点,希望他能更舒服一些。 池罔眼睛紧闭,对身周的环境一无所觉,阿淼虽然担心他,却也无暇多耽,兰善堂如今人手严重不足,阿淼不能离开太久。 她只照看了片刻,又匆匆到外间去忙碌。 就在阿淼离开后,兰善堂的窗子,被人从外面撬开了。 身穿黑衣,绣着圣火图案的人,无声无息地翻进了兰善堂。 “大哥,是他吗?” 一个黑衣人看了看池罔,点头道:“对,教主吩咐了,一定要解决掉这个在元港城研制出药方的大夫,而且一定要不动声色,不能让任何人怀疑到我们头上。” “毕竟今年地震、江水淹了不少土地,已是人心惶惶。再发生一场这样的病灾,皇室在江北大失人心,等到这个时候,就是彻底摧毁仲朝在江北统治的最好机会!” 黑衣人神色带着一种狂热,“不能让任何人破坏我们酝酿许久的计划!也不能让任何人怀疑,这场疫病和我们天山教有任何的关系!” 其中一人走到了门口,轻轻插上了门。 而另外一人则抓过了一个枕头,捂在了池罔的口鼻处。 “按住他的身体,不要让他乱踢,惊动医馆的人。” “是,大哥。” 口鼻处的空气被阻断,明明是极痛苦的体验,足以把任何一个人从睡梦中唤醒,也可以让任何一个昏迷的人身体有所反应。 可是那做好准备随时压制池罔挣扎的人,都有些奇怪了,“这人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怎么这么不对劲?” “不知道……别废话了,弄死他,我们赶紧撤离。” 【江水灌进口鼻,阻塞空气的窒息让人无法忍受。 水面近在咫尺,却又那么遥远。 他的身体越来越冷,不受控制地被暗流推向江底。 真的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小池不甘心地睁大眼睛,尽管他已经无法在水里看清任何东西。 可是黑暗的江底,他仿佛却见到了自己日夜思念的父母双亲,对他张开了温暖的怀抱,微笑着等待他前来团聚的模样。 不能在这里……不能在这里倒下。 谁来救救他。 把他带出水面,让他用力的汲取空气,他从来不知道,可以自由呼吸空气,原来也是这样一件难以奢求的事。 他在意识模糊中下意识呼吸,却反而将自己推向更深的深渊。 太痛苦了,若是无法获救…… 他想,那就……求一个解脱吧。】 “大哥,这小大夫身体一动都不动,不会是在咱们来之前,就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吧?” 那人说:“再捂一会,稳妥要紧。” 正在这时,房间撬开的窗户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