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鱼眼一样浑浊无光,还有一些人聚在一起,眼睛瞄着每一个行走的人。 陈进福几个人提着棍子呈三角形,把麦穗陈长庚护在中间。麦穗被盯的有些怕,下意识靠近陈长庚。 以为出城能好些,结果一路上都是三三两两难民,背着包袱拖家带口。看到麦穗一行人,总要眼睛跟许久。村子里也是,墙角下草堆下不知哪里来的人。 “大堂兄这样不行,这么多难民说明张辽攻占的地方多了,村里得有备无患。”在陈进福客厅,陈长庚神色冷峻。 陈进福疲惫坐下:“能有什么办法?咱们祖祖辈辈根在这里,谁家不是上有老下有小,又能逃到哪儿去?” 一旦逃难不知要死多少人。 “那就带上粮食进山” “你也看到外边多少人,一旦粮食出世蜂拥而上,就算不被抢走也会如影随形再也不得安生。”陈进福两鬓斑白神色苦楚。 陈长庚再说:“组织民壮清理流民。” “那些人也是人呐……” 他这堂兄也算精明能干,就是太过仁义,陈长庚再说:“那就安排家家户户在隐蔽处挖洞藏粮,一旦有兵祸也好躲藏。” 陈进福眼睛亮起来:“行,堂兄这就去安排。” 陈长庚家一直是秋生母子在看管,他们守礼的很,母子两一直住在西厢陈长庚原来的屋子,三间上房干干净净没动过。 家里租子一半送给族人,一半陈进福代为保管,陈长庚让麦穗夜里蒸出十斤炒面,装进布袋藏在身上。 先生说乱世最重要粮食、武器。 第二天天微微亮,陈长庚麦穗在陈进福、秋生、王善的陪同下去坟上烧纸。 王善看着麦穗眼里微微闪光:“你这几年过得好。” “挺好的”麦穗笑 王善跟着憨憨笑,陈长庚瞟了一眼两人突然加快脚步,麦穗连忙跟上:“长庚等等姐姐。” 秋生瞥一眼讪讪的王善,加快脚步跟上两人。 他们提着篮子一出村,原野里就有瘦骨伶仃的人飘飘荡荡跟着,简直像地下冒出的游魂。 一把纸两个杂面饼子,几个人磕头还没起身,瘦的鸡爪子一样的手,不知从哪里伸出来,抢了火里的饼子就跑。 太突然又是坟前,麦穗吓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青合真的没法再呆,陈进福没敢耽误,上完坟就送两个孩子去县里。急赶慢赶偏偏到城门口城门没开,等啊等等的心急火燎,兵大爷才扎着腰带提着裤子来开门。 几个人急匆匆赶到姚家敲开大门,门房直跺脚:“哎呀呀!太太带着少爷小姐前后脚刚走。” 麦穗拉着陈长庚就跑,陈进福在后边追,出巷子往西快到城门,果然看见姚家车队嘎吱嘎吱走。 “等等我们!”麦穗喊。 姚茶和母亲坐在一辆车里,听了连忙吩咐:“停车”掀开帘子问,“麦穗,你们怎么才来?” 麦穗气喘吁吁拉着陈长庚追上车:“城门不开。” “先上车”万秋一边吩咐一边说“本来给你们两单独准备有车,你们没来就留在家里了。” 麦穗拉着陈长庚上车和陈进福秋生挥手:“你们小心些。” 车轮骨碌骨碌滚动,陈进福秋生在后边挥手,乱世一别不知生死。 万秋看两人进来坐好,接着说:“如今就这样吧,世道乱也别讲究什么。” 车里都是女眷,陈长庚坐着不合适,万秋的意思让他去和三少爷坐。陈长庚瞟一眼麦穗,麦穗连忙说:“我和长庚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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