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庚冷冷开口:“那是我娘嫁妆置办的。” “嫁进陈家,就是陈家人!” 几方人吵吵闹闹,身子瘦弱的秋生娘被秋生扶着,站到麦穗旁边冷嘲对面:“当初我家秋生去要饭你们看不上,今天我更看不上你们” “一群爷们口口声声说是要照顾孤儿,不就是想分人家地吗?要点脸好不,欺负孤儿寡母,想发绝户财。”秋生娘摸了摸自己儿子头,柔声“一群大老爷们,还不及我家秋生有担当。” 一个病弱寡妇一个半大小子,穿的补丁摞补丁,站在麦穗旁边……陈家老少爷们被骂的不是不愧疚,可是没吃的!家里崽子饿的鸡崽儿似得,抱在怀里软软的骨头摸在手心……心酸呐。 乌泱泱人群静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有人逼陈进福:“大侄子,都是陈家人,你不能这边饿死了,那边白纸黑字去上学。” “对、对” “就是” 陈长庚眼眸沉沉看着这群衣衫褴褛的人,一声声逼迫陈进福。他明白这些人都要饿死了,还要什么讲究。别说陈进福只是陈家隐形族长,就算是真族长又如何?马嵬坡兵变,唐明皇一代帝王,也只能赐死杨玉环。 看着陈进福被人拥挤推搡,陈长庚明白他再不站出来家业难保。 “诸位叔伯兄弟”清冷的声音被淹没。 麦穗看崽崽没人理,看他脸色难看,跳到椅子上拿下铜锣。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狠敲 人群被镇住了,麦穗给陈长庚一个眼神:你说吧,姐姐给你镇住了。 ……陈长庚,面无表情转向众人:“诸位叔伯兄弟,大家苦长庚明白。当年盛世我爷爷远赴京城赶考盘缠不够,陈家人有一个算一个户户出盘缠。” 忆往昔让众人安静下来,慢慢用心听。 “陈富叔”陈长庚看向刚才巍颤颤的老头,老头点点头眼眶湿润“陈富叔家出五十钱,陈富叔还把我爷爷送到渡口。” 当年送到渡口的陈家男人多,如今活着的竟然只剩陈富,老头子忍不住难受,以前日子多好啊。 “咱们陈家虽然不是大门大户,但是向来团结友睦,今天如果不是日子把人逼到绝地了,谁会来我家贪这点东西?” 这话实实在在不错,是这老天快把人逼死了。 “我年纪小不能种田,这样,还按我娘在的时候,我们租出去……” 一场夺田风波被陈长庚消弭,族人临走时也有人愧疚,尤其是一直租种那几户:“长庚……都是年景逼得,你别怪堂兄们,都是老天爷逼得,咱们对不住你。” 陈长庚冷漠:“你们不是对不住我,你们对不住大堂兄。” 这话更加戳心戳肺,他们今天抱着要分一杯羹的心思来。开始是想要陈进福二两银子买粮,后来想分陈家地。那时他们想凭啥陈长庚的地给陈进福种,谁还不姓陈? 这会儿他们才想起来,陈长庚跟陈进福血脉最亲;这时候他们才想起来,陈进福费了多少钱财心思周济陈家族人。再看陈进福,羞愧、敬重,无以言表。 乌泱泱陈家人走了,麦穗心疼的不行:“我好不容易才在县里找到活,这下全搅了。” 陈长庚倒是淡淡:“你去县里干活挺好,我在镇上读书就行。”十五亩地的租子虽然有点少,可是他再想想办法也不是不行。 “那咋行?我去县里谁给你做饭洗衣裳,你晚上一个人睡在家里害怕咋办?” 陈长庚有心说他会做饭,可是想起夜里一个人孤零零住在家里…… 麦穗又说:“再说娘交代我要你读四书五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