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不仅脸上糊满了血,就连衣服和手上也全是。修白看向同样染了一身血的容羡,他见到他胸口处一大片的红,吓得赶紧走了过去。 “主子,你……” “我没事。”容羡似乎才发现他们二人进来,松了松自己有些僵硬的手臂,他哑声让南宫复过来:“她一直在吐血,还喊疼。” 僵着手将阿善放平在榻上,在这个过程中容羡屏着呼吸小心翼翼的,生怕她昏睡中还会吐血。 屋外的天空乌云密布,淅淅沥沥的小雨还伴随着闷雷。在南宫复把脉的时候,容羡就站在榻边看,修白见他脸色苍白衣袖和手掌上都是血,不由开口:“不如爷先去换身衣服,属下去帮爷打盆清水洗洗?” 如果是以前的话,不用修白说,容羡就会去浴房将自己里里外外都清洗一遍,但如今他显然是顾不上这些了。 “也好。” 紧盯着榻上昏睡的人,容羡并没有去换衣服,“去打盆水来吧。” 他不是要清理自己,而是觉得阿善脸颊上的血糊太刺眼,想到这姑娘皮肤娇嫩又敏感,他又喊住走到门边的修白:“要温水。” 修白没有多想,应声离开。 “……” 南宫复行医多年,还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病症。 阿善在角斗场待了这么多天,外伤多内伤也重,她的确是险些送了命,但还没到救不回来的地步。按理说,她就算被雪狮大力拍了两掌,心脉俱损也不足以会吐这么多血,而且还是这样浓稠发暗的血液。 “怎么样?”见南宫复把完脉后久久不言,容羡皱了皱眉。 南宫复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轻轻将阿善染血的衣袖上挽,他见阿善手臂三寸处虽然也沾了不少血,但那红痣依然鲜亮。 “如果老夫猜的不错,这应该是独情蛊的反噬。” 容羡轻抬眼眸,总算将目光转到了南宫复身上,“猜?” 一个字冷漠又威压,他要的从来都是绝对的把握,而不是虚无缥缈的猜。 南宫复虽然精通很多,但唯独对这叶迦族缺少了解。他能知道叶迦族的独情蛊已经很是难得,但并不了解这种蛊毒,所以无从下手。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阿善身上的种种反应应该是因她体内的独情蛊。毕竟这蛊一旦入体就会与人的血脉相连,既然蛊与宿主的生命共存,那很有可能就是阿善的重伤也影响了体内的阳蛊,导致阳蛊反噬宿主。 “世子爷身体可有什么不适?”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南宫复想要了解容羡现在的情况。 容羡默了一瞬,“胸口闷疼。” 其实不管内伤还是外伤,容羡伤的都比阿善要严重,阿善被救回来时还有口气在,而容羡几度没了呼吸,好不容易救回来又连日奔波救人,再加上受到体内阴蛊的折磨,他此刻还能站在这里实属不易。 容羡意志强大,他从出生起就身份尊贵,多年来明枪暗箭接过无数,承痛力也比常人要强,能从他口中吐出个‘疼’字,那看来是真的疼。 “是不是她体内的阳蛊影响到了我。”越是盯着榻上昏睡的阿善,容羡心口就疼的越厉害,这种疼不同于他重伤伤口崩裂的疼痛,而是埋在心里麻麻痒痒的疼。 动了动染满阿善血迹的手指,容羡垂了垂眸问:“从前些日子起,我就察觉自己对她的关注多了。她疼的时候我也会跟着疼,她的情绪也会影响到我,就像现在,我看着她躺在榻上很不安,竟有种心慌的感觉,无法定住心神。” 哪怕是面对南安王,容羡也从未说过这种话,说完后连他自己都嘲讽的笑了笑,抬起手臂看了看自己满是鲜血的手,他轻喃:“你说是不是因为我也有怕的东西?” “可我怕什么呢?” 容羡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我也怕死?”可死亡对他而言并无什么惧怕,明明几日前他眼睁睁看着那把剑刺入他的心口,在疼痛袭来时他也没有这样铺天盖地的慌乱感。 他不怕死,可是当阿善满身是血躺在榻上呼吸微弱时,他又特别的慌。 “你说,那独情蛊是否真的会影响我对感情的判断?” 南宫复有些听傻了,他良久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不确定的问:“大概会吧。” 其实他也不知道,“既然是叫独情蛊,那应该会对人的心神有所影响。何况那阴阳两蛊相生共亡,既然它能牵连起两个陌生人的生死,那大概也会让相互无感情的两人产生感情,从此才会有牵绊。” 此时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