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紧要的事要回了昭华,因此并不肯随了含笑去外间歇息,只道:“老奴不累,今儿在马车里也睡了一天,姑娘不必担心。” 昭华怪嗔的望着陈嬷嬷,娇声道:“马车里哪里睡的安稳,有什么话明日在说就是了,嬷嬷日后就要随我留在这京里,难不成还这一时半刻的。” 陈嬷嬷摇了摇,执意不肯:“老奴有紧要的话要和姑娘说。” 昭华拿陈嬷嬷固执的性子没有法子,便把她让进了耳房,让陈嬷嬷倚在了炕上,又吩咐人去大厨房要些可口的饭菜,并把点心推给了陈嬷嬷,这才开口道:“有什么话这般紧要?” 陈嬷嬷虽是昭华一等的亲近人,却并不拿大,怎会失礼当着昭华的面用那些糕点,就连茶水也不喝上一口,就从怀中掏出了票号存根,说道:“依着姑娘的吩咐,除了老宅,余下的庄子田地都已发卖,愿意跟过来的丫鬟小厮,老奴和罗管家都带进了京里,不愿意的,则留在了老宅看家,白嬷嬷年岁大了,舍不得离开老宅,老奴就做主让她做了管事的,罗管家倒是比老奴早一天进京,把人都安排在了京里的宅子,昨个他本就想过来给姑娘请安,只是怕打了眼,这才缓了一日,让老奴先来给姑娘报个信。” 昭华点了下头,把票号存根又递给了陈嬷嬷,并未细看,就让她收了起来,笑道:“不必让罗管家过来了,京里的府邸常年没有住人,先紧着修缮要紧,早日收拾好地方,我也好搬过去住。” 陈嬷嬷闻言显得有些意外,看向昭华,说道:“府里可是有人怠慢了姑娘?”说道这里,陈嬷嬷眉头不禁皱起,想着,若是如此,可要催着罗管家快些把府邸修缮好,免得让姑娘寄人篱下,无端受那些委屈。 昭华知晓陈嬷嬷的性子,不由失笑,温声道:“哪里有人怠慢,有姐姐在,一个个的都不知多恭敬呢!” 陈嬷嬷看向了蕙兰,她是五岁时被父母发卖,她见着怪是可人怜的,就买了回来,谁晓得却是个稳妥伶俐的,由她手把手教出来以后,才送到昭华身边伺候,故而,两人之间倒有着不寻常的情谊。 蕙兰米分圆的脸,笑眯眯的:“嬷嬷喝茶嘛!姑娘都劝您了。”没有昭华开口,倒是不敢随意开口说府里的事。 陈嬷嬷“啐”了一声,摇了摇头:“看来姑娘是与老奴生分了,连句实话都不肯与老奴说了。” 昭华哭笑不得,爱娇的摇了摇陈嬷嬷的胳膊,软声道:“嬷嬷说的哪里话,我若是与你生分,又该与何人近亲,不过是真没有人怠慢罢了,你又不是不晓得姐姐的性子,她哪里容得人怠慢了我。” 陈嬷嬷想了一下,眼底带了笑意,轻声道:“大姑娘的性子没得说,就是太过倔强,若不然,也不会……”陈嬷嬷话未说完,已自觉失了言,赶忙住了嘴。 昭华知她要说什么,沉默了一下,才轻声道:“姐姐现在过的也不错。” 陈嬷嬷点了点头:“大姑娘那品貌性子,在哪里都能过的很好。”说完,抬眼看向昭华,满上堆满了笑意,说道:“姑娘别怪老奴多嘴,您这终身大事也该有个章程了,既府里没有人给姑娘委屈受,眼下,还是先住在侯府的好,姑娘家家的,自己顶起门户不容易。” 昭华摆了摆手,笑道:“原在老城这几年不也是自己一个人住的,也不曾出了什么纰漏。” 陈嬷嬷轻叹一声,语重心长的说道:“那怎能相提并论,国公爷在老城威压甚重,哪个不长眼的敢上咱们府上找事,况且,那里的知府也知姑娘上面坐镇着宫里的娘娘,如今进了京,皇亲国戚不知几多,您身份在贵重,到底还是少了依靠,保不准有那不长眼的欺上门去。” “不妥,不妥,在侯府终究不如自家自在。”昭华轻摇着头,见小几上陈嬷嬷面前的那盏茶始终未曾动过,便往前推了一下,嗔笑道:“嬷嬷说了这大半天的话,怎得就不口渴?还是才分开几天,便与我生分了。” 陈嬷嬷依着昭华的话,端起茶杯,以左手遮面,呷了一口,润了润嗓,这才继续道:“姑娘别嫌老奴话多,这一次贵妃娘娘招您进京,必也有为您考量终身的意思在,您总该趁早打算才是。”陈嬷嬷心里着急,只恨国公爷走之前不曾给昭华订下亲事,若不然也用不着劳烦她人。 陈嬷嬷与昭华之间的情分终究是不同的,有些事,更是瞒不住,昭华亦怕陈嬷嬷一时迷了心窍,做了红娘,索性与她直言道:“正是姐姐与姨妈已有想法,我这才想离了侯府。”依她所想,既不想与太子殿下有所牵扯,就该早早离了与姨妈已形成默契的武安侯府才是正经的,免得最终亲戚做不成不说,反倒是结了仇,亦让姐姐为难。 陈嬷嬷眼睛一亮,忙道:“贵妃娘娘和大姑娘说的是哪个府上的郎君?” 昭华看了一下四下,确保并无外人,才低声道:“太子殿下。” 话音刚落,陈嬷嬷脸上的笑意便是一僵,迟疑的说道:“老奴记得,M.BOwUchINa.Com